(“有什么好说的?当初借了多少我现在还!”余岁婶子从裤子口兜翻了翻,摸出五张红票甩给余岁。“不就用你身份证借了500块钱嘛!瞧你这扣扣索索的劲儿!”“你!”余岁指着婶子的鼻尖,胸膛好像一只快速张合的鼓风机。“你要是只用我身份证借了500,那为什么会有人找我讨要上百万的欠款!”“啊?!小岁,你怎么欠了上百万?”这话一出,余父余母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询问。“我说妹子,你不会是嫉妒我们家发了财,让你儿子这么污蔑人的吧?”余父余母此时还没弄清事情原委,只好笑着脸赔不是。“哼!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余岁婶子见好就收,撂下几句阴阳话就匆匆离开。“儿子,你怎么欠了上百万啊?”“妈,我不是……”“余岁!你这脸是不是被讨债的打的?”“爸,你别瞎想……”余父余母连珠炮似的发问,余岁一时回答不上来,结结巴巴不止如何是好。尚之桓见状,只好叫停三人。“叔叔阿姨,这事还是我来说吧。”随后,在他慢叨叨的叙述中,余父余母这才弄清了事情原委。“狗日的余海慧!这是把我儿子往死里坑!”“可不是!亏咱们这些年帮衬着,全帮衬到狗身上了!”了解了事情全貌的余父余母气的破口大骂,余母去厨房抄起菜刀就往外走,看着像是要去拼命!尚之桓和余岁好说歹说这才劝住,可重新坐下的余母又开始掉着泪儿。“呜呜……就算把他妹子的学费拿出来,这也不够还上的啊……呜呜……上百万,杀了我算了啊!”余夫抽着闷烟,大声呵斥,“哭什么!一会儿直接报警!”尚之桓蹲下身,轻轻拍着余母的肩膀。“阿姨,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事的,二老就放心吧。”余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小伙子,哦不,老板,这事……”“余岁!”尚之桓挥手招呼着,“走了。咱们现在去把这事解决了。”“园长,这咱们怎么解决啊?”余岁跟在尚之桓身边,眼中满是惆怅与焦急。“不急。先找个地方歇息会儿。”“啊?那咋不在我家——”尚之桓敲敲他的脑壳,“在你家待着,那不让你爸妈干着急?”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太阳日落西山,尚之桓这才伸了个懒腰起身。“知道你婶子家在哪吧?”“知道。”“带我去。”“奥。”拐了几道弯,两人出现在一处房前。“咚咚咚”“谁啊!”余海慧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两张她最不想见到的脸。她刚想把门关上,就被尚之桓卡住门缝,“借了我员工的身份证,现在得把身份证还回来了吧?”“丢了!自己补办去!”“丢了?余岁,咱俩好好找找去!”尚之桓用力一推,就把余海慧推了个趔趄。紧接着两人就要往里闯。余海慧见状,坐在地上开始撒起泼来,“老公!老公!快过来啊!快报警啊!”“来啦!”“嘭!”卧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秃顶的瘦竹竿拿着一根扫把跑出来。他看了看面前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汉子,就讪讪的把扫把放下。“内啥,媳妇儿。他身份证我记得好像没丢,我再找找去。”看着自家老公废物模样,余海慧也是敢怒不敢言。至于说什么报警,那就更不可能了。和余岁两人的私闯民宅比起来,肯定是他俩的事儿更严重些。尚之桓进了余海慧家如同进了动物园,背着手到处游逛,还时不时做出一些评价。翻翻衣架上的大衣,“什么品味,长的丑玩的花儿啊。”踢踢客厅的茶几,“这玩意塑料做的?”拉开抽屉挨个翻着,“这都什么破烂玩意儿。”在一旁听着的余海慧心里怒火滔天却不敢说些什么,只得恶狠狠盯着挡在她面前的余岁。过了一会儿,瘦竹竿把余岁的身份证拿了过来。“是不是你的?”尚之桓把身份证丢给余岁。“园长,是我的!”“嗯。走吧。”尚之桓点点头,转身就走。两人走出大门,门刚一关上,里面就传出来剧烈的争吵。“你还算个男人吗!废物!”“还不是你个老婆子招来的!”“我呸!你……”余岁拿回身份证,感觉心里安稳了不少,只是还没让余海慧两口子付出代价呢!“园长,我们要不要现在报警?”“当然要报,但不是现在。”尚之桓带着他打了一辆出租车,七拐八扭来到极其偏僻的一处地方。周围是荒废的烂尾楼,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一栋楼的大门口等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疯狗贷。“咕咚!”余岁紧张的看了看面前那高达而又平稳的身影。园长这是要干什么?借高利贷?不对,园长很不屑于这种下三滥的东西,难不成他要把这伙高利贷全给端喽?!嘶!有可能!那我一会儿可要看看园长怎么大显神威了!两人走进大门,在一个忽闪忽灭的的灯泡下,一个光头坐在办公桌后。“贷款啊?”那光头瞥了他们一眼,就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游戏。“贷款。”“身份证带了没?”“带了。”边说这,一张身份证推到光头面前。光头放下手中的游戏,接过身份证仔细看了看。“你叫余海慧?”“对。”“户口本。”“没有。报住址行不?”小光头掏出纸笔,“说。”尚之桓戳了戳身边已经呆住的余岁,“报地址啊。”“我家是…苗省亭边苗族自治县海东街245号。”“余海慧家地址!我家地址!不是你家!”看着还是傻愣愣模样的余岁,尚之桓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肘。“嗷!是,是243号。”“没带户口本,身份证要扣两天啊。”“好,拿227万。”小光头打了个响指,过了会儿阴影处走出两个大汉,两个托盘放到办公桌上,上面是一叠叠,一摞摞的红色大钞。然而尚之桓看都不看一眼,轻轻一推,这两个托盘又推回到光头那边。“嘙!”光头吐掉嘴里的烟,挑着眉,“什么意思?”“清帐。”“你他妈玩我?”“当然不是,我清余岁的账。”那小光头一愣,掏出一个账本翻了翻,然后想了想,对着尚之桓竖起一个大拇指。“会玩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