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裹儿的寝殿。

这都快要到半夜了，里头却仍旧是灯火通明。

你还别说，李裹儿还真没怎么认认真真地看过《隋书》。

主要的话……

隋书一共八十五卷，又离如今离得太近。

就怎么说呢。

这就好像，后世之人，也不喜欢读近代史一样。

唐代的人，其实也不怎么喜欢读《隋书》。

反倒是对汉朝，甚至是汉朝以前的，好像更加地感兴趣。

不过这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毕竟……

距离产生美。

这要是离得太近，反倒是感觉越是像自己，反倒是没什么新奇感了。

李裹儿也只能说……

亏得李重能够看得出来。

“你看这里，双圣临朝，还被说成是不好的呢。”

“可前面她也有功啊，对杨坚帮助不小呢。”

“阿姐你又怎么能因为她死前的一个过错，就否定一个人的全部呢。”

“再说了，她也不知道隋炀帝是那样的人，她也是被蒙蔽了，才会这样。”

“那意思就是说，你觉得她是一个好人了？”

“一个人，又怎么能用好人坏人去评价呢？”

“那应该怎么评价？”

“要肯定她做的好的地方，也要批评她做得不好的地方。好的地方要向对方学习，不好的地方，要引以为鉴。”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我自己想的，因为这世上，有可能好人会做坏事，也有坏人，会做好事。”

这有点出乎李裹儿所料。

不过想想……

别人七岁就能写辞赋，自己弟弟九岁能说出这样的话，好像也很正常。

李重又道：“我觉得……隋朝的文献皇后，不失为一名优秀的皇后。除了有一点点善妒。”

“那你以后愿意娶一个这样的当你的妻子不？”

李重：“不愿意。”

李裹儿：“为什么？”

李重：“因为……我不能只有一个女人。”

李裹儿：“你为什么不能只有一个女人？”

李重：“因为我喜欢的有一点点多。虽说……如今她们可能都还没有出现。”

李裹儿：“额……什么意思？”

李重：“就是我跟杨广一样，喜欢很多很多的女人。”

李裹儿：“这又是谁教你的？”

李重：“从古至今的皇帝大部分都这样啊，所以杨坚才会说，朕做皇帝真没意思，想宠幸一个宫女都不行。这气得都骑马跑出宫去了，还好被臣子给劝住。”

李裹儿不得不掐了掐他腰间的肉。

李重：“啊，你干嘛掐我！”

李裹儿：“我看你以后迟早要变成隋炀帝。”

李重：“不会。”

李裹儿：“为什么？”

李重：“因为我喜欢的，我不会给别人看。不像隋炀帝，他给别人看。”

李裹儿：“……”

其实……

隋炀帝也不算是把自己喜欢的妃子给别人看。

只是……

方才两人读到了，隋炀帝竟然还召集了一些少年，跟宫女一起淫乐，目测估计就是用来助兴用的吧，然后，李重便调侃对方给别人玩，给别人看。

经过这一晚。

李裹儿也是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弟弟。

他看似单纯，但可能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到底是《隋书》的问题，还是他的老师的问题，还是……

不过这《隋书》也是的，像是这种男女之事，怎么能够这么直白地写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