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明一早便起来了。对着铜镜收拾好行头,直接去了餐桌,今日有约,不宜运动。又是一季花开时节,正好借着云家邀约好好赏赏江南风光,看看这些才子佳人能有天下几斗才气。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今日的沈明,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摇曳间,额前几缕青丝随风飘逸。剑眉星目,加上如玉般皎洁的面庞,还别说,这模样真颇有几分江南富家公子的韵味。只是腹中经纶几何,犹未可知。富家公子出行,自然不会只靠腰下有力的壮足,而是有着其极度娇奢的出行工具。辘辘的马车轮子,发出如雨水般敲打着晶莹的汉白玉的撞击声。金色阳光下,地上悠悠掠过一辆轮廓雅致的马车,平稳的停在了沈府大门楼梯旁。这是沈明昨日令大壮备下的奢华马车,两百枚金币而已,直接全款拿下,毕竟他明少又不是没有那个实力。“明少,凡请移步上车。”望着马车驾驶员放下的阶梯,沈明派头十足的轻“嗯”一身后,便直接钻入马车厢内。不得不说,两百枚金币的马车就是有些不一样,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方窗被一帘淡蓝色的小孔薄纱遮挡。这薄纱不仅有遮阳之用,还有透气通风之效,而且还能使车外之人无法窥探华丽飞驰的车中主人究竟样貌如何,却又能令车内的贵客轻松瞥见外面行人的各种举止。这是沈明第一次体验世俗富豪出行,以往不是飞剑,便是腾云,此次在流香溢彩的马车厢内,闻着路边烟火之气,还别说,真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明少,西湖到了。”车厢内,沈明正坐着上头,车厢外的车夫便稳稳当当的停了车,摆好了下车的小梯。沈明意犹未尽的下了车,遥望西湖。西湖之水恬静而明亮,犹如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般端庄,晨光照射在清翠湖水中,水天一色,映出了别样的湖边风景,美不胜收目光望向湖水中央,那里有一舰三丈高的楼船,隐隐约约可见,楼船之上有许多衣着光鲜的公子小姐,此刻正拿着点心在谈笑风声着。“沈明?你来这里作甚?”正当沈明思考这群人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沈明闻言转过头,笑道:“怎么,我不能来看看风景么?”问话的是沈淑芬,今日她穿着一袭素色抹胸襦裙,外披一件轻纱褂子,皓腕戴着一只古朴玉镯,腰间系着一条同心结带,袖上搭着一抹黛色水纱,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出尘之美。不用猜沈明也知道,沈淑芬也在受邀名单之内,毕竟,她可是榕城知名的才女之一。“不识好歹。”沈淑芬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沈明,乘着岸边小舟径直往湖中央而去。她是沈家嫡女,不宜在人多眼杂的岸边多做停留,毕竟榕城势力诸多,难保有些人要财不要命,对她做出绑架或者更加变态的事来。榕城的西湖,集灵秀、幽清、澄澈三者为一体,湖上路过的小舟,在那荡起涟漪朵朵。沈明很久没有如此安静的看过美景了,离开昆仑的六十年,不是在修炼,便是在逃亡。今日来此,看来不仅是为沈明正名,也是为自己这段时间的刻苦修炼放个短假。感慨过后,沈明登上了岸边一只小舟,爽快的付了枚银币告诉船夫不用找之后,穿着蓑衣的船夫便喜洋洋的把钱币放进了怀袋里。之后,船夫扬着笑,用力荡起了双桨,做他这一行的,最喜欢接的就是沈明这样的客人,拉一次,可以比得上寻常人六七趟。在船夫卖力的划动之下,很快便来到了楼船旁,走近之后沈明才发现,这楼船还抛了十几条比男人大腿还粗的铁链在湖中,至于湖底连接铁链的锚,沈明估计应该不下两千斤。楼船设计非常人性化,一楼有个可以向下折叠的小楼梯,船夫显然没少接来这里的活,直接就带沈明来了这个进出方便的入口。沈明出门时特意带了邀请函,在手持邀请函的情况下,上顶层时根本就没人阻拦他。楼船是云家所建,共有三层,最底下一层是仆人丫鬟所呆的地方,二层是贵宾居住的雅间,最顶上是聊天谈心的可遮盖半露天甲板。这艘楼船是观赏性楼船,制造价格极高,当说最顶上的空间,就有近两亩地,除掉桌椅这些占空间的物体,也至少可容纳三百人。沈明在此并无要好的熟人,故而一上船,便窝到太阳晒不到的角落,静静赏着风景。诗会可以说早就开始,只是人还没有到齐而已,至于主办人,对不起,沈明不认识。这些已经开口作诗言词的,文笔基本都很一般,当然不可否认,这么多人中肯定有用词严谨、意境悠远、文笔精炼的公子小姐的。不过至少沈明现在还没有见识到令人如饮甘露,如沐春风,久久不能忘怀的诗词佳文。临近正午,沈明也很久没见楼下有人上来了,他估计此时人已到的差不多,便放下手中的甜心糕点,静静望着湖上风景,假装优雅。没办法,这云柔儿给他玩深沉,邀请他过来也不过来搭个讪什么的,他能怎么办?至于云柔儿,早在楼船顶层呆了小半天,此时顶层少说也有两百人,她就算再博闻巧记也不可能认全这里所有人,自然就更不可能认得出沈明,况且,沈明还不是她本意邀请的。“兄台,你是哪家的少爷啊?怎么独自在此欣赏美景,可是被哪家姑娘给伤了心了?”好不容易来个人与自己说话,却没想到是个男的,虽然长得还行,却属实有点猥琐了。“沈家的,你呢?”来者闻言沈明来者沈家,立马收起了面上的猥琐,转而变得有些恭维起来,道。“家父王百万,可以说家父在榕城也算有点名头,在下名叫王富贵,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与沈兄交个朋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