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属于刘大学的一天(1 / 1)

迷失2000 常老师 2491 字 2022-10-09

(2000年6月18日。父亲节。宜出行、开业。橙底白字的《学成文具》,挂上店铺上方。下面一行小字:文具、书籍、玩具、办公用品。文具店门前。单眼皮,高鼻梁,清瘦的刘大学,穿了一件崭新的“富绅”衬衫。握手送别前来道贺的房东。家银,迎面而来。“开业大吉。”“我来打下手。”“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我是来买文具的。”今天文具店开业,没通知认识的朋友。富在深山,穷在闹市。根基尚浅,以后有机会。“哈哈哈,以后你的文具大舅包圆了,什么买不买的。”门口,摆放了开业的牌匾和花篮。没放礼炮,刘大学点了一挂1000响。“价目表和零钱都换好了。你说的那种网吧的结账机器,也在联系。”“慢慢来,不着急。”一家人让出过道,走进文具店里。路上行人匆匆而过。有人好奇的驻足观看,也有进来四处打量。鹅城刚提出《创建全国文明城市》口号不久。如今,正跟随鹏城和莞城的脚步。追求着高GDP。主打珠三角轻工、宜居城市的目标,正在进行。十年后小成。中午前,文具店有了第一笔收入。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保安过来。买了一盒粉笔。租走一套《寻秦记》。这套书籍,是否得到过正式授权。或是因为盗版泛滥,质量良莠不齐,出了新版。常晓浩不得而知。刘大学的进货渠道,是个秘密。“家银,下午,我们在店里多转悠一阵子。”此时,店里没外人,常晓浩挥舞双手。“要营造出一种,学海无涯的氛围来。这样,才能快速引起顾客的兴趣。”“书托?”晓蕊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还是她自己刚发明出的新词。“差不多这意思。”生意嘛,营销模式多样化。另类吆喝,有用就成。“那该怎么做呀?就这样转,都转迷糊了。”常晓浩按住原地转圈的小脑瓜,小声说道:“我和老妈先到外面走一圈,你和老爸呆在里面。最好是停下来看一会,再去柜台询问‘老板’。这种笔啊,书啊的多少钱,能不能便宜点。等我和老妈进来,你们拿着‘买’的东西出去。然后重新组队,休息1个小时,同样的方法继续。”刘大学照着常晓浩后脑勺,轻轻的来了一下。文具店是用货源的质量、信用、服务态度来决定盈利。外甥的做法太取巧,有投机之嫌。不是长久之计。“今天开业,先用这个法子试试,以后可不准这样了。”常妈看儿子在那夸张的摸脑袋,很是不解。“你爸以前进关里,也做过小买卖,咋没这些弯弯绕?”咋没有,没说罢了。常振华站在旁边,不置可否。“好吧,今天先这样,明天正常营业。”下午的生意,比上午好很多。卖出几单。新开业的文具店,算是刚刚及格。“忙了大半天,都没功夫休息会。你们先回去吧,我晚点盘点完再收工。”刘大学走出门外,解开衬衫扣子,挽起袖子。“大哥,不要在店里抽烟了。这么多书啊纸啊的,多不安全。”刘大学30多年的老烟民。有意无意的忽略自己的健康。为了生存,他只好打消,坐在收银前吞云吐雾的美好畅想。“我和她娘俩先回去,晚上还要上夜班,眯一会去。晓浩在店里帮衬下,跟着打打下手。”“去吧。”又忙了一会,店里冷清下来。常晓浩翻弄着手中的三阶魔方。听说,可以七步还原。“大舅,聊聊?”刘大学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聊呗,咱俩有什么不能聊的。”“聊聊你的19岁。”19岁的刘大学,为什么没留在城里。为什么又扎根到农村?以前,常晓浩从来没问过。他觉得大舅怎么想的,自己不该多嘴。只要在物质生活上,多关心一下就好。刘大学坐在门口,指间青烟,像一片迷雾般环绕。记忆穿过,愈发朦胧。“那时,我和你现在差不多年纪,高中毕业···和家人一起下放农村,生活了很多年。”他弹弹烟灰,“在城里受冲击的日子不好过,整天低头走路。在学校学的知识也不扎实,一些老教材被封闭。新教材没有思路,不好编写。连国际音标,都有很大出入。”常晓浩放下魔方,静静倾听,父辈们的过往。“其实,那时候农村的日子同样不好过。我父母打了报告,把我转了农村户口。我能理解他们当时的做法。也多亏了你爷,他是生产队会计,家里有些富余。你姥爷又是生产队长,在队上威望很高。”刘大学掸掉大腿上的烟灰,表情难过。很长一段时间里,常家和王家帮衬他们家很多。才不至于更加难熬。“你爸妈结婚,我早就预见,门当户对,千年不变。”门当户对,不能说是真理。至少是符合国人大多数的择偶观念。常晓浩认同门当户对是谈婚论嫁的先决条件。毕竟时代变了,千年不变的说法,不够严谨。“可惜啊,由于没有长时间的系统复习。加上我原本的知识底子薄,匆忙去公社参加高考。最后落榜了。”刘大学很遗憾。没能抓住这条相对公平的上升阶梯。常晓浩又何尝不是呢?“老板,这个怎么卖?”刘大学想了一下,“1块钱。”顾客走后,他叹了口气,把烟头丢到脚下。“那些年里,经历了太多和年龄不相符的事情。搞得自己做事很偏激。我和父母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想着农村就农村吧,那里也有很多关心我的人。其实,也是相处久了才有的感情。”常晓浩回忆下,“小时候,你住我爷家,当时还以为你是我大伯呢。”“虽不中,亦不远矣。”“我爸又要说你,文不文白不白。”“哈哈哈,随他说去。”刘大学续上一支,“我和你父母家的关系都很好。那时,每家都有六七个孩子,日子过得缝缝补补。整个公社,卫生条件、疾病、夭折了很好多孩子。”刘大学抿抿嘴,“他们的一穗烤苞米,一双破棉鞋。让我打心底里,有了归宿感。···和家人回到沈城,我很排斥新环境。情绪急躁,没有方向,更没有目标。”刘大学手中烟蒂清晰可见。过往戛然,迷雾尽散。“一次和父母长谈,第二天倒了几次车,这不就回来了嘛。”“那你有过女人吗?”“今儿不聊女人的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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