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324国道,鹅城段。一辆金杯海狮商务,平稳行驶中。王伯今年刚到40岁,保温杯整日不离手。可能是长得显老,坐他车出门办事的员工年纪都很小,很少称呼他王哥或王叔。司机班班长,周末没得休息。载着业务部一众员工出去游玩,成了工作的一部分。悠哉乐哉。王伯找出一盘《世界著名歌曲集锦》,放进磁带机里。【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надрекой】磁带的曲子他听过无数次,连歌词都能记住。一曲终了。“这条路,我们以前叫广汕公路。跨江大桥没建好的时候,需要沿湖绕道。裁弯取直后,路程近多了,外面新的风景也还不错。”一车的业务部栋梁,这批人,不好伺候。王伯一边讲解,一边把磁带换了一面。【WhatdoyougetwhenyoufallinloveAguywithapintoburstyourbubble】车里又欢快起来,王伯深呼一口气。···车子经过半个多小时颠簸,缓缓开进【汤泉酒店】。罗浮山支脉有座白水山,屏风似的峰峦起伏处围着一块谷地,清溪流泉,林木秀美。青山翠谷间,一泓瀑布凌空而下,按不同高低,下泻在9个大小不一的深潭中。形成玉练串珠的奇景,故名九龙飞瀑。峭壁上刻有“出山不浊”、“一洗胸中九云梦”两行大字。相传已有500多年历史。苏轼《佛迹石》写道:【汤泉吐焰锐光开,白水飞虹带雨来。胜地钟灵传异事,巨人留迹寄苍苔。】常晓浩背着老式帆布包,一个大跳,踩在地面。这个包陪了他很久,上学装过饭盒,当过书包,打架时抡过人。年初,去市场找了个缝纫店,来个年轮式锁边。现在,又成了上班的公文包,估计还能再战几年。遗憾的是,上面老人家的头像和毛体字迹,愈发模糊起来。酒店原来叫汤泉中国旅行社,由市旅行社和旅游公司兴建。期间,一度成为政府对外招待场所。现在改成酒店,大部分场所,对外开放。等过几年还会兑给中信大佬,变成实打实的旅游度假场所。这次由叶炜明带队,两个部门8个下属,加上司机一共10人。那边项目组4个人,年龄都在30左右。公司里部门的关系,有配合,更多的是单打独斗。就像他以前玩过的《征途》一样,平时都以家族为中心活动。早些年用的TS、UT、IS、YY、DD等语音,也都是进家族频道聊天。出去做任务和老外干架,帮会和国家的支援力度有限。只有帮战和国战的时候,才进大频道。在公司里,大家都是独狼。半年了,有的同事能叫出名字,有的只是打过招呼。部门小圈子形成后,就连刚才下车的几个人,也是分成两拨。叶炜明没有让大家相互熟悉,只是说了自由活动。进景点开票,他会报销。中午11点30在门口集合。“我去泉眼看看。”“你还是把徒弟带上吧,她看谁都像色狼。”小郭准备去九龙潭瀑布,那边景色更好。“哈哈,就像你说的安全感一样,阿艳只有和你这个师父在一起才安全。”老熊对着常晓浩挑起一字眉,笑容猥琐。“哼,两个老男人看瀑布,小心褂前喘。”孟丽艳回怼完业务一组,拖起常晓浩。“别理他们,我陪你去泉眼。”“徒儿,使不得,快放开为师的胳膊,会压麻得。”“就不放,气死他们。”没理会二人羡慕的目光,孟丽艳大大方方挤着常晓浩。“诶,师父你的背包好有个性,像个磨砂皮的菜板。”很神奇的比喻。穿过一片海红豆树,来到一条民国建造的小桥。桥旁树木茂盛,桥底溪水孱孱。“师父,这的鹅卵石踩着好舒服。”孟丽艳玩心大起,脱下波鞋和袜子,双手找平衡。常晓浩看着眼热,口中弥陀佛,“在上面什么感觉?”孟丽艳停在鹅卵石上,慢慢感受着包裹的颗粒感。“很硬的感觉,是那种圆滑的硬,不会刺痛,还有些涨。”慈悲慈悲,你可真是个精致的小淘气。俺都不敢问下去了。二人花10块钱走进泉眼大门,来到一片三面环山的泉眼前。泉眼被围起后直径有四米长,近一人高。围墙上立着10根石柱,墙璧上刻有鸟兽。泉眼附近散落着几个池子,里面泉水清澈。孟丽艳坐到一个池子边上招手,“来这边休息会。”常晓浩从百宝箱里拿出两张小席子,“垫上,太潮。”“谢谢。”孟丽艳欠欠身重新坐下,“师父,我听郭子琦说,你女朋友原来是我们公司的?”“嗯,来实习过,4月份就回去了。”“你们感情怎么样?”“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这有什么,出来放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咯。”“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很短,没有海誓山盟,有没有花前月下。我不太懂经营爱情,但会努力珍惜这段缘。”常晓浩有时候也搞不清,他和杨若之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他在这段感情里投入的并不多。充其量是那种自然发展,梦想中的水到渠成。那次生病,常晓浩一度认为自己天性薄凉,麻木的生活方式始于前世。男人还是要把事业放在首位,没有能力的人到哪都不吃香。如果能力释放,约等于金钱的话。爱情对于有些人,平平无奇。常晓浩很渴望爱情,那个另他无力的奢侈玩意儿。如果和杨若的恋情最终夭折,他会反省,总结失利教训。这个时间会很久,直到有能力再次平视。自己现在没啥事业,只是先打工赚点小钱。前世也没有做过老板,缺乏实战,就算重生了也是菜鸟。他倒是想搞些大事,也试图从这几个月销毁过的十几张“回忆录”里面,找出最优解。奈何,还是没头绪。“师父,有天晚上,我看见你了。”“这不奇怪,有天晚上,我还看见月亮了。”“哎呀,有天晚上我看见你买鸡脚了,就在十一小旁。”“噢,是么,好啦,我们出去吧,你猜,中午会不会有龙虾?”常晓浩赶紧终止话题。那晚买盐焗小吃,隔着不到10米的距离。他又不是瞎子,看不到一对老少鸳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