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雪孤儿(1 / 1)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喂喂喂,你快别抄古龙的了,好像别人没看过《多情剑客无情剑》似的)嘛,总而言之,大雪飘零,如同鹅毛。这场史无前例的大雪淹没了咸阳城。时间发生在秦灭燕国之后的数月内。一家在咸阳城内非常有名,名为秦淮楼的妓院里,一个响亮的啼哭声传出。那是一个男性婴儿的刚出世的啼哭声。让我们把镜头拉近些,我们看见了一个脸色苍白、疑似失血过多的十五六岁的女性。在这个动乱的时代,人们的结婚年龄往往很小。似乎这个女孩也是如此。此刻,这个年幼的女孩脸上却充盈着母性的光辉。“让我看一看我的孩子。”旁边的接生婆把那一个皱巴巴的婴儿擦洗干净抱给了她。那个母亲甚至没有抱起婴儿的力气。她只是把他放在自己的身上。那婴儿啼哭着,但是那啼哭声却也被大雪给覆盖了过去。无声的雪呵,这时候温柔地如同第二个母亲。“取个名字吧。”接生婆说道。母亲看向窗外的大雪,虚弱无力地笑了笑。她把目光重新放回那个婴儿的脸上,说:“有雪,就叫秦有雪吧。”接生婆笑着说:“有雪?真是个好名字呢。你说呢。”接生婆拍了拍那个母亲。而那个母亲一动不动,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也许在多年以后,这个孩子仍能记起这一天的那场史无前例的咸阳大雪,以及那个在生出他后就死去的女人。茨威格说过:“一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使命。”也许这个母亲在她这短暂的一生中,也发现了自己的使命吧。……“秦有雪,痰盂倒了吗?”秦淮楼里的老鸨从窗户探出身子来朝着一个孩子喊道。“还没。”“那就赶快给我去倒了!”那是一个十三来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破烂衣裳,身上总是有着一股难以启齿的臭味,像是从未洗过澡,混合着屎尿的味道。秦淮楼里的每个正常人都想要躲开他。老鸨觉得那小子一定是个弱智,因为他从不和别人多几句话。而且他的父亲不知所踪,做了妓女的母亲又在他出生后就死了。这小子说不定命犯天煞。于是为了躲避这个不祥之人,老鸨就把他安排在柴房睡觉。平日里让他做倒痰盂之类的杂活也不花钱,只要给他吃些剩饭就行。也算对他的母亲有个交代。秦有雪进入姑娘们的厢房去端痰盂。秦有雪闻见的是姑娘们的脂粉气,各种香味。而姑娘们对他避之不及,总害怕沾染上他的臭味,于是都拧着鼻子,用蒲扇去驱赶他。其实秦有雪这少年生得也算好看,剑眉星目的。只是自己却甘愿流落在这烟花巷,也不洗漱,也不打扮,直教人看低了。秦有雪去倒痰盂里的粪水。路上却有只断了一条腿的流浪小狗一路上跟着他。怕是眼馋着痰盂里的粪吧。秦有雪觉得一阵恶心。但这恶心中却也掺杂着些怜悯。那小狗灰褐色的毛发,形体只一个脸盆大小,拖着一条断腿,眼睛大大的,显出一些可爱来。秦有雪其实并不笨,也不是弱智,只是心中天生冰冷,不想与他人交流。许是与他从小就没得到父母之爱的关系吧。但是他见了这断腿的流浪狗,不知怎的,便觉得它可怜。倒粪水的时候,就把它拨弄到一旁去,不想让它去吃屎。“你等会,我给你去弄些骨头来。”秦有雪摸了摸它的脊背,对它说着。而这小狗竟似也通晓些人性,就跟着秦有雪的脚步跑着。秦有雪来到柴房,看见门旁放了一大盆的剩菜剩饭。他便从里面挑了几根骨头扔给了小狗。小狗蹦跳了几下,似乎非常开心。秦有雪也拿了筷子,吃起了这剩菜剩饭。两人似乎都吃得开心。秦有雪吃完便躺在柴房里昏昏睡去,而小狗也窝在他的身边,同样睡了起来。……“拿起你手中的剑来,那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呀!”“杀了他吧!”一声如同巨龙般的咆哮声,一声哀鸣,还有些数不清的人声。……秦有雪醒来了,但仍迷迷糊糊的。他的手上似乎还保留着梦中那柄剑的触感,冰凉凉的。噢,那是他流下的眼泪。……“秦有雪!”秦有雪听出来那是老鸨春三十娘的声音。于是他飞快地跑了出去。因为晚到的话,会吃板子。而春三十娘的竹板子,专打人的手心,好似私塾的先生。只是叫人疼得厉害。“秦有雪,快把你那破烂衣裳扔了,再去洗个澡,换套干净点的衣服。”春三十娘把秦有雪叫到身边来,痛苦地捂住了鼻子,使劲扇了扇风。秦有雪听到这话不禁愣了一下。因为他已经有好久没有洗澡,更别说换衣服了。“怎么?不情愿?”春三十娘那双刻薄的眼睛顿时散出尖锐的目光刺在秦有雪的脸上。生疼。秦有雪摇了摇头,只是问:“在哪儿洗?”“我让香菱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和一盆热水,放在柴房里。你自己去洗吧。”秦有雪点点头,起身准备走。“秦有雪……”秦有雪停下脚步,一脸茫然地看向春三十娘。春三十娘看见秦有雪这迟钝的反应,不由地生气,但转而又想起了这个小鳖孙的不幸往事,只是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他快滚。秦有雪回到柴房。只见得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侍女拿了一根狗尾巴草在逗弄那只流浪小狗。旁边就是他的换洗衣衫和木盆。这小侍女正是香菱。“这小狗真可怜,居然瘸了一只脚。这是你的小狗吗?”香菱问。“是……算是吧,它是我捡的。”秦有雪早就见过香菱,只是奇怪她居然会主动跟臭气熏天的自己说话。“看不出你还挺有爱心的,”香菱把脸转向他,嬉笑道,“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不爱说话的傻瓜呢。”秦有雪尴尬地摸了摸头,心想的是,你们也不爱和我说话呢。“香菱……姐……我我……我要洗澡了。”香菱比秦有雪大了几岁,叫声姐自然无可厚非。而香菱却是从没听过别人叫她“姐”的,觉得新奇,便撺掇秦有雪多叫几声。秦有雪只得依着她多叫了几声。“这才乖嘛。对了,春三十娘让你洗完澡后去照顾照顾曼舒姑娘的小猫。”“好。”香菱把柴房的门合上了。秦有雪准备洗澡,取下了身上唯一的东西,那块刻着“燕,秦舞阳”的玉璧。秦有雪从小就被告诉,那个叫秦舞阳的燕国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叫秦舞阳的燕国人是谁。也许因为这里是秦国,而非燕国吧。燕国……热水淋头上,秦有雪卖力地搓了搓泥……秦有雪卖力地洗了身澡,顺便也给这流浪狗洗了。洗的时候那小狗不住地甩干身上的水珠,倒是给秦有雪添了不少麻烦。对了,秦有雪想起来这小狗还没名字呢。叫什么好呢?秦有雪并不识字,所以对于起名字这事感到棘手。就叫白痴儿吧。秦有雪的心中的想法一闪而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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