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人,我张圣人从来都抱有十二分的警惕。
别看他有个无上天的身份,但正因如此,张鉊才更清楚,在慈贤法师这种人心里,但其实是最不信佛的。
他信的,只是那个真实存在过的释迦摩尼关于人生观、世界观的哲理与智慧,是历朝历代一千多年的高僧大德对于佛法的弘扬和丰富,是沙门思辨,这个天竺大陆唯一哲学爆炸时代产生的精华。
他只相信自己可以凭借慈悲之心和修行得到大圆满,你要问他有没有佛,他一定回答佛在心中。
张鉊根本没有信心去和这样的纯粹宗教人士对阵,于是只能干脆不见,先确定慈贤法师不是来套路他之后,再来做出选择。
其实张鉊不知道的是,慈贤法师还真没有套路他。道理很简单,正因为他是一个不相信真有神佛,只信真理的高僧,所以才会中了张鉊的套路。
若是一般人听到张鉊说什么东胜身洲,什么沧溟之水,什么土豆、玉米、番茄,那只会一愣一愣的说佛祖可真伟大!真有慈悲之心啊!
但慈贤法师很确定这世上根本没有神佛,而张鉊以这种身份又说的言之凿凿,还不怕别人的去验证,那这就难整了。
到底有没有神佛?到底有没有东胜身洲,以慈贤法师现在的认知,根本无法解答,这才是他心中产生心魔的重大原因。
其实就是从长安离开的延寿和尚也一样。延寿和尚除了不忿张鉊或者说六法宗篡改经义以外,最大的疑问跟慈贤法师一样。
这他妈的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佛?
慈贤法师在北平府等了张鉊十几天后,就等不住了,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一团火一样,烧的他浑身极度憋闷,只觉得想要吐血。
为了压制这股心魔之火,慈贤法师干脆回到了他挂单的锦州府普济寺。
这座寺庙就是后世锦州大广济寺,着名锦州辽代古塔,就在这座寺庙之中。
只不过此时,普济寺还没经过辽国历代皇帝修缮,规模还比较小。
慈贤法师回到广济寺后,立刻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在禅房中面壁静思。
可是这种以往克制心中**的办法,根本无法解决现在他心中的这个问题。
这普天之下的百姓,到底是生活在一个有神佛的世界,还是没有神佛的世界?
若是有,这一切都被神佛安排好了,这世人到底为何而活着?生存有何意思?人之生老病死到底从何而来,灵魂又该往何处去?
三月中,慈贤法师再次步行十余日,从锦州走到了承德府,来到未来准备供奉张鉊的大昭明寺,就在大雄宝殿外寻了个蒲团打坐,至此就再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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