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木还有另一个身份!”蔡凉凉想到这里,猛然失神了一下,刚好她目光之中刹那的变化,又准确的被灵感神婆捕捉。蔡凉凉又有些动摇,她偶然抬头,刚好看见窗子上的那个大红“喜”字还没有褪色,便又想起当新娘子的那一天。热热闹闹的婚宴一般好像都和新人无关似的,新人们也体会不到婚宴上的饭香。只要晚上步入洞房,两个人彼此相拥的时候,才会感到这一天最充实的甜蜜。秦木搂着蔡凉凉道:“这一天,我都像个空了壳子的人,见到这个要笑,见到那个也要笑。”“我也是,现在才感觉魂儿回到了身体里。”蔡凉凉怯怯的搂着眼前熟悉的秦木,却想着他的身体里还有一个神秘的河神大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灵感神婆用长指甲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砰砰声,蔡凉凉感觉这声音非常隔应,她不想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蔡寡妇耐不住神婆把话说到一半的停顿,就赶忙问道,“婆婆说这我倒是想起来了,秦木有一次出门的时候还问过凉凉,那安乐丹能换几个大钱!果然,是个男人,都爱钱,他现在是不是做了家里的偷钱贼啦!我真想不明白他要钱干啥?家里又不缺他吃的喝的……”“阿妈,这时候你就少说些丢人的话。”蔡凉凉将烧水壶磕在八仙桌上,她的脸色由红转紫,紧绷起来。“笨妮子!你神婆姥姥是来帮你的,这你都不知道!”蔡寡妇起身,顺势将烧水壶端在手中,“婆婆你看这妮子,都当了新婆姨了,还是个心直口快,这可咋成啊!”灵感神婆将自己手中的空茶碗往蔡寡妇边上一放,蔡寡妇知道这是灵感神婆不会生气的信号,就赶忙给灵感神婆换了一杯新茶,灵感神婆端起“吸溜”了一口,隔着升腾的热气,她昏花的眼睛微微扫视过这对母女,将她们的神色装在心里。才继续说道,“不怪秦木没带回安乐丹,而是这一两天连接发生了很多大事,不是发生在我的小庙内就是发生在我的小庙外,依我老婆子看秦木他又要时来运转啦,而且有八成他以后都会看不上我的小庙啦。”“他敢!我就让凉凉收拾他!”蔡寡妇听着灵感神婆说的那些事,她好像一辈子都够不着一件,不过最后,秦木有没有得什么封赏才是她最关心的。蔡凉凉听到秦木,一下子就成了剑气王朝的封号剑士,她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了红润。蔡寡妇却看蔡凉凉没有问得到封赏的事,就主动的问灵感神婆,“那秦木就只是又得到了一个名号?”蔡凉凉红润脸色忽然透出一道白,“秦木会不会把他是假河神的身份坦白出来?不过想一想他都是一个封号剑士了,那可是比犀首城当初的剑官大人石郡守还大的官呢!一个假河神坦白就坦白了,不过一会该怎么面对神婆姥姥啊!”蔡凉凉还在想着秦木时来运转的得失,蔡寡妇却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嚎叫。“阿妈,你怎么啦!”蔡炼气从院子里跑进来,他抱住了如疯似魔的蔡寡妇,蔡凉凉不解,“这突然的是怎么了!”这时候灵感神婆才把蔡寡妇落在八仙桌上的两个红木盒子推到了蔡凉凉跟前,还没有说话,蔡寡妇却一手抓一个,又急吼吼对着蔡凉凉:“你耳朵长哪里去了!没听到你神婆姥姥说秦木得到了一枚筑道丹,并且还把……”灵感神婆轻微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你家现在有了筑道丹,都看不上我这差百倍的安乐丹了。为此我来的时候还踌躇了好一会儿,但一想到我和你阿妈订好的事,我就不愿昧了良心,咱们说好的秦木在我庙里一天,我就给三颗安乐丹当报酬的事,怎么说也不能变。这不,就急急的给你们送来了。”蔡凉凉含着深深的谢意朝灵感神婆点了点头,这一刻她心如乱麻,却又被蔡寡妇一吼:“你还六神无主个啥,出去快把秦木带回来!”“阿妈,你也不看看大门外头是什么世界!”“你神婆姥姥都能来,你怎么就不能去!我生你养你到现在真是管不住你啦?我那蔡家的列祖列宗啊!你们快来管管这个不孝的……”蔡凉凉一抹眼泪,“又把我往火坑里推,这是第二次了!我到底还欠你多少?”说完,蔡凉凉就大踏步的走出屋门,穿过院子,打开院门,外面“呼呼”的大风瞬间灌了进来,劈哩叭啦打在蔡凉凉身上。灵感神婆看似苍老无边,却在这一刻也展现出她的法力深厚,一个闪影就到了院门跟前,并将蔡凉凉挡在了她的身后,有些吃力的关住了两扇铁骨木做成的大门。她指着蔡寡妇道:“有你这么当大人的吗?外面的皇天聚气阵已破,蛮气正在倒灌,以往我们接触不到的天上罡风,此刻就在大门之外呢!”蔡寡妇一句话不说,脸色铁青一片,灵感神婆将蔡凉凉拉到了偏房之中,宽慰道:“你若是能觉醒一件专吃男人心的魂兵就好了。”蔡凉凉闻言大喜,“请神婆姥姥教我!”“谢谢!谢谢!”陈张楚扭扭捏捏的终于还是从秦木手中,接过了那颗光息潋滟的筑道丹。他除了一个劲的说着感谢两字,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陈张楚手捏着鹌鹑蛋大小的筑道丹,正要一口吞下去,却听见几声比自己还早的“吸溜”声,当他的目光疑惑的扫过白武安,司马问,百里老头,王二月,江小玉,才发现他们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尬笑的幸福,似乎他们都等不及想替自己把这颗筑道丹吃了。念及至此,陈张楚难舍的把整颗筑道丹又递向一脸恍惚的秦木,“秦哥,我忽然想起我的伤也不是那么重,你能不能帮咱们把这颗筑道丹给分了?”秦木本来还在恍惚,回去怎么和蔡凉凉交待,却被陈张楚给突然打断,一扫之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灼灼了起来,他轻轻给了陈张楚一拳头,“你小子还会拿着我的东西装好人!要是你早有这点觉悟,咱们现在哪还会站在风口里,没地方去!”百里老头知道秦木说的是白草巷的一件旧事,那时候每家都因为有五亩井田,却不想着怎么彼此之间和睦相处,而是想着如何为了抢水源,为了偷挪一下邻家的地界石,为了比别人的收成好所下的绊子,所争的仇恨的事情。这些事情虽小,可在心眼才一碗大的白丁们眼里,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为此,那些年里,白草巷家家不合,这也间接的影响到了正在一起玩耍的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渐渐的,孩子们也对立了起来,秦木就是那时候才去王家大宅当了个养马奴。“是呀!要是当年我们白草巷能联合起来,那现在我们白草巷也有一个百年以上的祭灵聚气阵啦!”百里老头悠悠一叹。“以前我们又不当家!要是以后有机会,我们白草巷就联合起来,谁也不和谁争,相信我们很快也会有一个祭灵聚气阵的!”陈张楚天真的说道。“这谈何容易呢!单是五十亩井田地脉才可以诞生一个祭灵,我们就不够十户。再说现在皇天聚气阵破漏,蛮气倒灌,我们的井田地脉已经不知道被污化成什么样子了!还有那些要上交给炼气士的贡赋,如果联合起来,是各家均平呢?还是收成好的多摊?再有就是做为祭灵的那一棵元气树放在谁的地里好呢?要知道成为祭灵的元气树,只能负责祭灵聚气阵的正常运转,并不能再有什么收成。这对于我们要把百分之九十五的收成都要送给炼气士们当贡赋的白丁们来说,祭灵元气树在谁的地里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难道我们不想把丰收的粮食漏下一点,给那些帮助我们抓害虫的鸟兽当冬粮吗?只是压在我们身上的贡赋不允许我们这么做啊!”秦木向一直说话都表现的有理有据的司马问,举了一个大拇指。司马问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副老实庄稼人的憨味,秦木却觉得这憨味十分珍贵,毕竟大多数有本事的人都投靠了靠山宗永夜会,听说那里金银铺地,富贵满堂。可是依然有司马问和白武安这样有本事的人,愿意在灭世之劫中以自己的微薄之力,保护着自己孱弱的邻里。秦木热泪盈眶,觉得以后抱团取暖有了希望。他自然的接过陈张楚手里的筑道丹,将其分成七颗大小不等的丹丸,最大的给了陈张楚,白武安和司马问吃了两颗中等一样的,秦木吃了一颗最小的。江小玉吐了吐舌头,高兴的说了句,“还有我的呢!”王二月晃了晃脑袋,嘻嘻说道:“也有我的!不过我要把一半分给火燕子,它今年不能去南方过冬了!”百里老头噙着泪花道:“我老头子就不吃了吧!”却被王二月的哭腔吓到了:“百里爷爷你不吃我也不吃!那群混蛋从百里爷爷身上抢的血汗丹最多!”秦木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百里老头,快吃了补补你的气血吧!我可不想将来打下了这三百里的山河之后,到时候你却翘辫子了。翘辫子还不算,还要每天都给我托梦,让我给你送寒衣烧纸钱,你要在现世就把福享够了,别留什么遗憾。”百里老头最后一位吃下了筑道丹,都开始静默的感受身体之中的变化。只可惜漏气道体上遍布全身的丹脉,就像无法诞生星辰的虚无宇宙一样,还是没有凝气的可能。不过变化最大的就是陈张楚,他不仅受伤处全部愈合,而且从一米五的身高,直接化身成两米左右的大汉。他才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变化,就十分浪荡的对秦木说道:“我只是一把普通的刀,秦哥却给我注入了永不卷刃的精铁,让我成为了天下第一的屠神刀。”说完还走到白武安和司马问跟前,得意的比了比身高,现在的陈张楚终于能轻松的舒口气,终于高过那两个一米八的大汉了!秦木不得不笑骂陈张楚,“你现在短板也补齐了,是不是以后就能打五个马头人了!”陈张楚豪气万丈的说道:“那是当然!”司马问和白武安只能默默的摇头,他们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充满了力量,可是真要一丁打五蛮,还是感觉有股绝望的差距。“现在你们气血也恢复了,我就放心了。那就耐心等着剑储和那几位大人物,看他们最后怎么解决这场犀首城的灭世之劫,如何?”秦木又拿出了宽慰人心的话,毕竟这样的话他对那些信奉灵感神婆和河神大人的白丁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陈张楚却打趣道:“我知道你再不回去就会被嫂子吃了!放心,现在的白草巷由我守护!”“你们?不如你们今晚都住我家吧!我家还能借靠上王公子家的祭灵聚气阵抵挡一阵子呢!”秦木灿烂一笑。“不用啦,秦哥!”几个人同声说道。大风吹过,没有祭灵聚气阵的地方皆屋倒房塌,而有祭灵聚气阵的地方,十数年的小祭灵们勉强的苦苦支撑,只有百年以上的老祭灵们能够安然无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