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维持乱局,还妄谈战略?”
“你哪来那么厚的脸皮?”
周显下马,照着陶之焕胸口就是一脚。
“千岁爷,下官冤枉。”
“冤枉?”
“你可知现在整个忻城的百姓已经四散逃命,全部成为了惊弓之鸟?!”
“你可知四万敌骑半个月侵占了我朝大同边镇,如今兵临雁门关了?!”
“你知不知道?”
听着周显的呵斥,陶之焕点头捣蒜:“下官知道,下官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作为一城督尉,为何要弃城逃跑?”
周显当面戳穿了陶之焕的小九九,后者顿时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马车内传来陶之焕小妾的声音:“干什么?你们居然打督尉?谁给你们胆子?”
声音之中糅杂着狠厉之色,旋即小妾拉开了车窗,对随行护卫的衙役们喊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把拦路的杀了。”
这一番言语,让周显一行人听的大发光火。
尤其是于进山!
此刻当朝监国的驸马爷正在审讯督尉陶之焕呢,陶老爷都大气不敢喘,他的那个小妾却扬言要杀现场的锦衣卫。
这不是纯纯作死吗?
现在周显怒了。
于进山怒了。
镇抚司的官差也怒了。
唯有陶之焕气得脸爆青筋,回头训斥道:“一介女流你懂什么?还不快点闭上你的臭嘴?”
旋即他急忙朝着周显磕头捣蒜,惶恐道:“千岁,她就是一个低贱的妓女,跟下官没有半毛钱关系。”
周显神色笃定,对身边的于进山轻轻的挥了挥手。
于进山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当下也不废话,攥紧马车的同时,腰间的绣春刀已经抽出。
只听得女子传来一声尖叫,随着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后,于进山拎着一颗人头走出马车。
然后将女子的首级仍在陶之焕面前。
“啊……”
陶之焕瞬间就给吓麻了。
簇拥在陶大人两侧的那些衙役也吓的不知所措。
然而周显却面不改色,语气淡然道:“忻城之中有多少守军?”
陶之焕连忙回道:“城中,下官也不知道。”
听听这话!
岂能不让人生气?
作为一个城池的督军,竟然不知道自己麾下有多少士兵?
这合格吗?
焯!
周显忍着怒意,继续问道:“那忻城之内粮草还有多少?”
“粮……”
陶之焕欲言又止,吱吱呜呜道:“应该是没了。”
发下气氛不对,他急忙说道:“跟下官无关,是振武卫的总兵季玉良三天前转运了,如今仓内没有一粒粮。”
“那个季玉良转运到什么地方了?”
粮食!
行军打仗,据城而守,一切都离不开粮食。
现在周显知道,这个军镇已经腐烂到骨子里。
依靠这帮胆气被吓破的人守城是断然不可能了。
所以第一时间自然是把粮食追回来,囤积起来,然后才能跟蒙古骑兵僵持。
“千岁赎罪啊,下官真不知道他转运到哪了。”
哦?死到临头了还想贪腐一下?
周显明白,陶之焕这种督尉跟总兵那就是穿一个裤兜的沆瀣兄弟。
总兵季玉良带着粮草走了,两人后续发一波国难财。
私下里还会分赃。
现在说不知道,完全是想要蒙混过关。
周显朝着于进山示意了一下,于进山命令锦衣卫压着陶之焕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