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数十年,关中的平均亩产,大抵在三石左右浮动;
按照每户挟田百亩、年产米粮三百石的平均产量,以及农税三十取一、户缴农税十石的平均缴税额,理论上‘食邑万户’的长安侯一年因得租税,便是粮米十万石。
接下来的一切,就好算多了。
按照当年的粮价,十万石粮食,值多少钱?
从汉十二年,太祖高皇帝驾崩开始算起,除去极个别几年的天灾人祸,让粮价产生有悖常理的上涨之外,关中过去这几十年的粮价,基本就是在每石百钱左右。
长安侯食邑万户,岁租税粮米十万石,一石粮食百钱,这,便是一千万钱。
而按照坊间默认的金-铜钱兑换比,这一千万钱,也完全可以被少府大笔一挥,直接折成一千金。
一千金,听上去或许并不多;
就说如今,刘胜正头疼的马政一事,随便三五匹种马,就能把这一千金花个干干净净,甚至都很可能有价无市——挥舞着金饼,都买不到自己想要的良马。
但正所谓:细水长流,积少成多。
从太祖高皇帝驾崩的汉十二年(前195),到如今的天子启新元五年(前152),已经过去了足足四十多年的时间。
在这四十多年的时间里,几乎每一年的秋收之后,都会有雷打不动的一千枚金饼,被少府存进长安侯府的地窖之中。
而这持续四十多年、按照每年一千金的速度,积攒于长安侯府地窖的这四万多金,才是汉家在卢氏一族身上的真正投资。
与这四万多金相比,什么‘日常洒扫,将长安侯府维持的一尘不染’啦~
什么器具、物什原封不动,一如当年,卢绾还未得封为燕王之时、还只是长安侯之时啦~
乃至于卢绾自草原潜逃回中原的弃儿,都得到了汉家——主要是吕太后的妥善安置之类,就都不是什么值得说起的事了。
而这四万多金的投入,却只换来卢绾的后代,对汉室抱有一个‘心情好了提醒你一声,心情不好爱咋咋地’的暧昧态度······
“不值当~”
“当然不值当。”
“——别说他卢他之,只是一个长袖善舞,蛇鼠两端的‘聪明人’;”
“便是真的铁了心要为汉羽翼,区区一个东胡卢王,也远不值得我汉家投注如此心血。”
“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些隐藏于表现之下的事。”
“小九可有兴趣,听我这瞎老婆子讲讲?”
窦太后含笑一语,自引得刘胜赶忙点下头。
便见窦太后再微微一笑,却也不急着开口,而是先在刘胜的搀扶下,于一处凉亭之内跪坐下身;
待刘胜也满是好奇的跪坐于身侧,窦太后,才继续说起了自己认知中,东胡王卢氏一族,在汉匈两个大国——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尴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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