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一声令下,刑罚殿的弟子把王二控制住。孙二娘不干了。“长生门输不起咋地?我们小雨门的人赢了就翻脸?”扶风尴尬道:“孙长老消消气,这里面可能有点误会,我们只是找王二问几句话。如果没问题,误会就消除了,也算是给观众们一个交待。”王二:“大长老,我没事,你放心吧,一会我就回来。”他朝秋妍挥挥手,转身和长生门的人一起离去。这么做最理智,长生门从某种意义上讲,代表的是公门,刚才发生的事,长生门有责任查清楚。……长生门刑罚殿。刑罚殿的人围着王二一走进大殿,一个身材魁梧,金鱼眼的男子迎面过来,问:“用不用吊起来?”“先不用,等着。”过了一会,牛杰到了。“走,咱们换个地方。”牛杰把王二带到另一个房间。房间里一张桌子,三把椅子,王二坐在对面,一个书记员坐在牛杰的旁边。牛杰:“姓名,”“王二。”“年龄,”“十七。”“民族,”“人族。”“籍贯,”“安西都护府陇水镇。”“职务,”“小雨门内门弟子,朝歌侦缉司司长兼大理寺卿。”牛杰问,旁边的人记。“王司长,咱们也算是同行,你也应该明白,到了这里,不说实话是过不了关的,你给我交个底,刺伤海清的是什么人?”王二:“他自己说他叫十三将,真正叫什么我不知道,是我在朝歌聘请的护卫。”“当时你知道他是什么修为吗?”“他说他是元婴初期修士。”“他为何要刺杀海清?”“不知道。”俗话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如果不是他在比武台上失口喊出十三将,他一个字都不会认。十三生死不知,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王二,你认为我们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你是聪明人,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早说早回去,对你我都好,说吧,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与他只是雇佣关系,你若是不相信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好,今天先问到这里,你如果想起了什么,及时向我报告。”牛杰说完就要走。“喂,话也问完了,该放我走了吧?”牛杰:“放不放你我说的不算,要看上边的意思。”王二不再说话。来到这种地方,一切情绪化的做法都是无意义的。两人走后,王二被送进一个监牢。监牢中间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一个个监舍。监舍里一个个犯人光着头,眼窝深陷,形同饥荒年的饿殍,都盘腿在铺板上打坐。朝歌典狱司的牢房他见过,监舍里特别拥挤,这里还好。狱卒打开二号监舍,把他推进去。……世上绝大多数人从来不会想到自己和牢狱能扯上什么关系,其实,牢狱离你超乎想象的近。牢狱不只是关押那些杀人放火抢劫偷盗的人。可能搭车的没坐稳,摔死了,车老板赔不起,坐牢了。可能打井时操作不当,死了人,打井的人坐牢了。可能穷人欠三百文还不上,坐牢了。可能有人被屈打成招,秋后问斩了。尤其有些最不可能坐牢的人,比如小雨门的王二,侦缉司司长,兼大理寺卿,也坐牢了。(呵呵,王二此时还没意识到,做官是一种离坐牢最近的职业。)啰嗦这么多,不是对坐牢有什么成见,像司马迁,周勃,文天祥,龚世珍,任我行等等,数不清,历史上那么多大人物都坐过牢。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坐牢也不一定是坏事。有的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太无聊,轻生了。有的人脑血栓,糖尿病,血脂高,失眠,治不好。有的人,喜欢写作,搜肠刮肚,写不出来,这都不算病。坐几年牢就好了。来人世间走一回,如果你没坐过牢,你就不知道生命是多么宝贵,你没坐过牢,你就不知道平凡的生活有多么幸福,没坐过牢,你就不知道你的人生不完整。……王二进了牢房,看到铺头面朝他坐着三个人,边上的人问:“什么事进来的?”后来他才知道,问话的人姓李,诈骗案嫌犯。中间的人姓姚,重伤害嫌犯。另一边的人姓王,绰号王小偷,盗窃嫌犯。(没被批捕的都叫“嫌犯”)李:“什么事进来的?”王二:“没什么事,一会就放了。”姚:“刚进来的人都这么说。”李:“知道这里的规矩吧?”“不知道。”李伸指着一人,道:“你来教教他。”那个人过来脑袋对着墙,撅着屁股,两手臂后扬,往墙上贴……他做完示范之后,捅一下王二的腰,小声说:“就是这样,你做吧。”王二:“不会!”“***的不会!”李叫骂着起身,飞起一脚踢在王二的头上,这一脚很像动物世界的动物捕猎的信号。“轰隆!”牢房里二十多人争先恐后跳下板铺,拳头雨点般落在王二身上,有的人够不着,从众人腿的缝隙插进去朝王二猛踹……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为什么说,没坐过牢的人生不完整?因为世上有好人,有坏人,有非常好的人,也有非常坏的人,没坐过牢的人不会知道人会坏到什么程度。人何以为人?因为人有情,有正义感,有善良,有同情心,对苦难感同身受……这些正面的东西坏人都没有,他们有的是自私,残忍,冷酷无情,他们可以为钱杀人,以虐待他人为乐……并不是说牢房里所有的嫌犯都是这样的,有的人受了胁迫,有的人是缺心眼,但那几个表现最抢眼的人是这样的。人堕落到这一步,只剩一层人皮,已经没有能被称之为人的部分了。王二面对不讲武德的群殴,既没有反击,也没有太气愤。没有这样的环境怎么修炼心胸?你以为修仙是快意恩仇?拳头大为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