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请教各位,何为龙门秘宝?”陈渝问道。黄镇解释道:“来甲飞玄龙,沙海献神门。每六十年,黄沙漠海就会来一场极大的风暴,叫做飞旋龙,等到飞旋龙过后,深埋在沙海的一处密藏就会显现出来,据说在这里面能实现人的一切愿望。”说到此处,那些所谓的江湖好汉都不禁流露出一丝痴迷来,而李懋却不耐烦的打断,:“对不起,这个龙门秘宝我们没兴趣,我们不过是想过龙门关罢了,那些兵官想必也不会因此为难我们。”黄镇摇头,仍是那副卑躬的态度说道:“恩公,此言差矣。龙门秘宝,往来必争,为此,边镇关口早已封锁,就朝廷里的那些狗官,他们又怎么可能认为恩公们是恰巧路过?俗话说,宁杀错不放过,他们势必是要斩草除根的。”陈渝问道:“照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黄镇做出一个抹脖子子的手势,笑笑道:“何不先下手为强?”陈渝却微微摆手道:“江湖没有隔夜仇,天色不早,诸位还是明日再来商议吧。”见陈渝下了逐客令,黄镇带着各路好汉也只好告辞。待那些人走后,李懋哼哼道:“哼,各怀鬼胎,说的好听,还不是想拉我们垫背?”陈青,美味也已走了出来。美味说道:“师父,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出关?”陈渝眯眼看向窗外,清风徐来,微微扬起了他的青丝,他笑道:“且听风吟吧。”绿林好汉们的客房内。聂雄敲桌泄愤道:“那个书生算个什么东西?哼,救我们的又不是他!那个叫什么李懋的,也是不知天高地厚!”黄镇瞪着眼睛怒视着聂雄,大骂道:“够了!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那个书生才是他们的主心骨,能够指使李懋这种高手人物肯定是不能小觑的。”“再说那个李懋,能让那个老太监都亲自出马的人物,你行吗?以后跟着我多学着点!别只吃饭不长脑子!”“是,大哥,是我鲁莽了。”见黄镇大发雷霆,聂雄没了脾气,赶忙就低头认错。黄镇面色阴沉,随后却又露出古怪笑意,他狞笑道:“算了,不过既然他们还想着出关,那我们索性就断了他们后路!让他们骑虎难下,到时候,我们联手去夺那龙门秘宝自然就水到渠成。”那一众手下,自是拍手叫好。而另一方,那个来自朝廷东厂的厂公已经回到客房。手下二挡头已经端来了茶水,毕恭毕敬道:“贾公,请用茶。”老人坐在椅子上接过茶,不咸不淡道:“今晚,你们那边怎么样了?”二挡头说道:“回禀督主,原本是一切顺利,可突然半路杀来个女人,看样子是龙门客栈的老板娘,出手极为霸道,我们不少弟兄都折在她手里了。”老人点了点头道:“嗯,那老板娘金镶玉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钱能打通的事不成问题。”“而那些所谓的什么江湖高手,也就是一些不入流的货色,充其量也就是几个四境武夫而已,不足挂齿。”这时,三挡头问道:“那督主为何不把他们赶尽杀绝?”老人品了品茶,缓缓道:“不过这里面还是有人才的,年仅三十几就有了四境圆满的境界,要是能为我们所用,为朝廷办事,岂不是更好?何况,在他身后还有一位不知深浅的人,我竟看不出他的真实境界,这样的人,要么就是境界高我太多,要么就是真是一个普通人,等明天,我自会一探究竟的。”二挡头、三挡头齐身附和道:“贾公高明!”………………………………………………………第二日天明。龙门客栈里,依旧照常运作。不过这里还依然残留着昨夜的硝烟味道,尸体可以搬走,血渍可以清洗,可桌椅门窗上的刀剑痕迹是掩盖不了的,风干了的血腥味道,是洗不掉的。第一批下楼的是东厂的一众高手,金镶玉笑道:“呦,客官,昨日睡的可好啊?”老人置若罔闻,而那个在昨夜领教过金镶玉手段的二挡头当场就没了好脸色,气道:“废话!”金镶玉仍是那副笑脸相迎的模样,她说道:“那客官几位随便坐啊。”而楼上传来小丫头陈青的清脆嗓音来:“掌柜的,我们不要包子,来一只,哦不,两只烤羊!”陈渝出来,按着陈青的小脑袋无奈道:“小青啊,咱们吃的完吗?”陈青一只手拉着师父陈渝,一只手向天发誓,扑朔着那双大眼,苦兮兮道:“师父,饿一天了,绝对吃的完的!”既然小丫头都这样诚恳了,陈渝也只好答应了,谁让这是自家徒弟呢?店伙计招呼着:“烤羊两只!”二档头问道:“你们这有烤羊吗?”店伙计左顾右盼后才说道:“有,有,新鲜的大肥羊,昨天晚上刚宰的。”“来三只。”“哦,来三只啊,就来就来。”而陈渝一行人与绿林一伙人也刚好下楼,恰巧与东厂高手们相视。陈渝一行人点头稍稍致礼,老人众人亦是以微笑还礼。在这一刻,两波人终于打了一个明面上的照面,双方都剑拔弩张,却又都不敢轻举妄动眼见要打起,金镶玉跟一旁跟手下伙计嘀咕道:“哎呦,昨天晚上搞了一宿儿还不够啊,一大清早又来了,别愣着,磨刀去吧。”等到陈渝他们落座,老人笑着脸走过来对陈渝说道:“啊,这位仁兄好相貌,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印堂发亮,面带红光,看来您要有一部好鸿运啊。”陈渝道:“承先生贵言。”老人走进一步,笑道:“不介意的话,想借仁兄掌看一看可以吗?”“可以”陈渝笑着伸出手掌。老人顺势一按,却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心下便已确定这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但仍是假装讶然道:“哎呀呀,官运泛红,前几年有一次官运呐。”陈渝风轻云淡道:“做点小买卖。”老人问道:“现在在哪发财啊?”陈渝道:“哪儿的地不平,我就去铲铲,谁家的树丰了,我就去砍两刀。”“怪不得仁兄的这条官运有点散了。”“哈哈,小弟没有当官的福,我看仁兄倒是有做官的相。”老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又笑眯眯问道:“何以见得啊?”陈渝瞥了老人一眼,笑道:“这荒郊野岭的,哪有穿官靴的呢?”老人及其手下众人随即低头一看,遂又抬头看向书生,尴尬一笑。这一笑,笑双方,心知肚明。金镶玉端着茶洒水,试图降下这场无名之火,前来打圆场向老人问道:“哎呦呦,大人,哎呦,不是不是,老爷,你帮我看看他命中有没有带桃花。”老人盯着陈渝,皮笑肉不笑道:“他是掌面带子纹,两眼带桃花呐。”金镶玉一听不禁暗喜,而陈渝却道:“多谢老兄,不过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取必然,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吧。”老人哈哈大笑,抱拳道:“哈哈哈,这位老弟,咏絮之才,语出不凡,敢问高姓大名?”陈渝微微一笑,咏絮之才,赞赏文采不假,却向来是比喻才女,老人此举,可见一斑了。陈渝却不恼,起身端起酒碗笑道:“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呐。”李懋亦起身,端起酒碗,接下话茬道:“来,为这个没名没姓的年头干一杯!”老人端起酒,说道:“好,那我就陪君喝了这杯无名酒。”“干。”“请。”老人一饮而尽,陈渝等也是以空碗相向,双方都不禁哈哈大笑。江湖上,这叫“揭底”,却是撕破脸前的最后一次客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