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璧一听这话,心头的慌乱如白纸上打翻了个墨水瓶,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问电话那头素昧平生女孩,“你是她的同事,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你听她说过吗?你能联系到她吗?”“我,我不知道,她离职了,我只是她前同事。”女孩的声音怯怯的,陶璧的心头凉凉的。“谢谢你啊。”“不过,我倒是听她说了一句,她说想回家待段时间。”陶璧道了谢之后,挂断电话,又马上去打村头的电话,在电话亭里焦急等待了十几分钟,才听到赖美云那熟悉的声音,“阿璧,别打电话,多贵啊,有事写信啊,这钱你留着在外面买点好吃的多好。”“妈,陶珠在家吗?”“在。”听到这一句,陶璧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后面赖美云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陶璧也只含糊的应着,直到电话到了末尾,陶璧才想起来告诉赖美云去信用社取她打回去过她和陶华景过节的钱。“你这孩子。你自己也成了家,多存点钱,我和你爸在家有钱。”知道陶珠在家,陶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中秋节只有她和南衡过,虽简单,却也温馨,尤其是这这天,南衡还收到了南开明寄过来的信。南衡满心欢喜的拆开信件,扬着笑容看了起来,“看这老汉给我写了些什么。”南衡说着,嘴角的笑容开始凝固,到最后,眉头都拧了起来。“信里写了些什么?”陶璧要去看信,南衡却率先将信收在掌心中,“都是些食古不化的话,不要看。”南衡到底还是没能拗过陶璧,信被陶璧拿了过去,才看几行,陶璧的脸色也难看下来。南开明在信中对唯一的儿子和儿媳妇没一丝关心之语,一说南衡挣了钱不给他花,二怨陶璧进门也快一年,竟然还没怀上孩子,是只不下蛋的母鸡。陶璧看的如鲠在喉,南衡将信从陶璧的手里拿了过去,撕成碎片。“阿璧,我们两个好好的,不要去管他们说什么。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陶璧在南衡的怀里抬起头,浮在她脸上的是勉强到虚浮的笑,“南衡,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中秋过后,宛市的天气也开始凉了下来,孙彦会把手头上一些工作交给陶璧来处理。他还告诉陶璧,厂里的订单增多,老板已经在宛市买了一块地,建了厂房,要多开设一个分厂。要开分厂,找普通的工作人员容易,只是去去新工厂的管理人员,必须得是老板信得过的自己人,他已经向老板推荐陶璧去做新工厂的车间经理。陶璧对孙彦自然是感激不尽,除了更努力的工作,更认真的学习知识,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报答孙彦。而就在将近年关之时,从老家传来的消息让陶璧和南衡的工作计划全部被打断。李彩花,生病了!陶璧和南衡立马请假,买了火车票回家。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刚回到家,放下行李,南衡就拽着李彩花说要带她去医院看病。磕着瓜子的李彩花面色红润,声音嘹亮,一听到南衡说要带她去医院,她马上站起来拍拍裤腿,“要去医院那就去城里的医院,村里乡里的我不去。”“我们回来就是带你去大医院的。”李彩花喜不自己胜,转身匆匆走进房里,丢下一句话,“我去换件衣服。”南开明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大门前擦他的皮鞋,打扮的很是精神,看来是准备一起去。南衡在南开明的身边蹲下,“哎呦,爸,你这一打扮,可是精神,看起来不像是我爸,更像是我哥。”南开明整理了一下衣领,面露自得之色,“你妈要去看病,我得陪着她去啊,去城里,总不能叫人看瘪了,你妈给我准备的这衣裤还可以吧。”“可以可以。”南衡应了一声,李彩花也换了件枣红缎面的棉衣,衬的她面色更是红润,脖子安着的仿佛是一颗XJ大红枣似的。南衡心中起了个疑窦。李彩花和南开明自坐上大巴开始,嘴里不时的发出惊奇的“啊,呀”声。南衡带着陶璧,李彩花和南开明在医院里挂了号,临近诊室的门,李彩花却怎么也不肯进去了。“妈,你不是不舒服吗?来都来了,你还怕打针啊。”李彩花扒拉着诊室的门,任南衡哄也好,劝也好,就是不肯进去。南开明也不劝她,只在一旁看热闹似的。南衡一看这架势,再想想李彩花的好气色和精神头,心里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妈,你不进去,该不会是你没病装病吧?”南开明哼了一声,“怎么跟你妈说话呢?”李彩花放下扒拉诊室门的手,拍了拍衣服,“我这么做也是有深意的,”李彩花睨了南衡一眼,视线转到陶璧的身上,脸色当即冷峻严肃起来,“陶璧,既然都到医院来了,你就做个检查吧。”陶璧明白了,李彩花闹这么一出,绕这么多弯子,都是因为那封寄到宛市的信。南衡的脸色当即就难看下来,“妈,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欺骗!李彩花的行为就是利用他对她的、尊敬和关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作为儿子,南衡可以答应并且做到李彩花提出的要求。只是在他经历了担心,彷徨,忧虑,他甚至和陶璧将这一年的积蓄的都取了回来,以应对最坏的可能,最后才发现李彩花只是利用他的爱和孝心来质疑陶璧的生育能力。这让南衡如何不气?这让南衡如何不怒?李彩花却漠视了南衡的怒气,她将双手拢在袖中,一脸漠然,“我只是叫陶璧去做个检查,又不是什么大事?要是陶璧没问题,能生孩子就早点生,要是身体有问题....”最后不半句消失在李彩花的唇边,至于意思,陶璧和南衡都心知肚明。南衡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他直挺挺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坐下,“阿璧的身体没问题,你们不用操这个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