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汴京倒计时第2天:“谁家的猪呀?”“我好像在咱村见过这头花不溜秋的猪,哦!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刘二家的那头!”“快看,吐白沫子呢!”“看这样,活不久了。谁家的?”人群里议论纷纷,吴大壮从人堆里挤出一条道,打量了一翻,确定是刘巴儿经常带在身边的那头。那猪蹬着两腿,吐着白沫子。“刘巴儿!刘巴儿!”躺在铺满青草的田埂上,斗红红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乘凉,嘴里哼着不在调的《我的滑板鞋》,好不快活。“把气喘匀了!再跟本姑娘说。”斗红红继续快活地哼着小曲,“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你的花猪躺在村西路边,吐着白沫,快不行了。”“一步两步,一步两步,是魔鬼的步伐.......”斗红红魔性的声音嘎然而止。“大壮,你说什么?我的花猪怎么了?啊,呜呜......。”斗红红这才明白满肚子坏水的刘二为什么偏偏今天让她到田里干农活。......斗红红见到花猪,半含着眼睛,迷离无力,侧躺着,嘴角不断涌出的白沫,一点点沁湿地面儿。“啊啊啊,呜呜呜呜......。”“兽医,快去叫兽医......,啊啊,呜呜......。”斗红红紧张到无措,她不断央求着路人救救她的花猪,斗红红声嘶力竭地哭着,哭到泪眼婆娑,脑筋阵阵紧缩,周围的树木逐渐变得模糊。“刘巴儿,你在说什么?什么兽医?”跑出人群,又返回的吴大壮,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斗红红口中说的“兽医”,所以他站在原地直跺脚骂娘。“在这儿,郑屠夫。”刘二领着杀猪的肥头大耳的郑四,来到花猪身边,商议着死猪的市场价格。“一头猪!你看你哭成那样,快给老子滚开!”斗红红像一只小鸡仔,刘二一个胳膊把斗红红甩到一丈远。刘二转身对着路人说,“大家都散了,死一头猪有啥好瞧热闹的!等死人了再来看热闹,滚,滚,滚。”“刘二,这是你家的不?这不是你大哥生前留下的那头“小娇娘”么!”“当时可把村里的老老少少的母猪迷得不轻!”人群有一眉毛粗黑粗黑的,长相酷似猴的男子打趣。“哈哈哈......。”人群里引起一阵哄笑。刘二晃了晃手里的铁戟,朝眉毛粗黑的男人走近几步,男人闭了嘴。路人们也摇摇头,悻悻离开了。斗红红绝望地护在花猪身前,她想像里自己是大战风车的骑士,一副大义凛然。刘二一脚侧翻踢,斗红红像个石墩子被掀翻了,她仿佛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一声惨叫把刚刚驱散的人群引着连连回头望,可却没有一人上前救助。搀扶着斗红红到一边儿,吴大壮抄起扁担的样子,活像西游记里的沙和尚。“别害我。你这一扁担下去,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斗红红拉着他的裤脚,朝他连连摇头。“听我的,大哥,你回家吧!您别仗义了!”“您再仗义,我就得跟我花猪一起见阎王了!”斗红红忍着肋骨撕裂痛,全身颤抖着,从牙缝挤牙膏似的,使劲歪着头,示意吴大壮赶紧离开。“你脑袋咋也被踢歪了!”吴大壮试图给斗红红脑袋扶正。“求求你,吴大壮,你别折磨我啦!”“肋骨断了,卡巴,断了!明白不?你再打他一顿,他再揍我一顿。我会死的!理解不?”斗红红连手带脚比划着。“快走!”斗红红捡起地上的土疙瘩使劲朝吴大壮扔。“行,就这吧!总算送走了,要不我今天就够呛能活着!”看到吴大壮转身,斗红红长舒一口气,嘴里默默叨叨着。“我阿翁说的对,女人脑袋里都上了锁。”吴大壮骂骂咧咧,一路叹着气。看着吴大壮远去的身影,斗红红对刘二眨巴着眼睛,勾勾手,示意他过来。“做个交易,我用我爹娘留给我的嫁妆。”刘二这才俯下身子,听斗红红在耳边细碎了一会儿。“真的?”“嗯。”斗红红点点头。“你只要把我的花猪埋了,我就告诉你我爹娘留给我的金银首饰藏在哪。”刘二摸了摸下巴,一咬牙,答应下来,“谅你小丫头片子,也不敢胡来。”刘二遣走了郑四。斗红红又要求一顿饱餐,刘二为了刘巴儿的嫁妆钱,索性答应了。“什么时候带我去拿?”“叔父别着急,今天肯定不行了,刚刚您那一脚威力十足,现在我腰疼的厉害。哎呦哎呦。”斗红红摸到左腰肋骨的地方,哎呦哎呦的叫。“等到你把花猪葬好,明天我带您去。”“你最好别耍我,要不然我弄死你,小丫头。”斗红红看着刘二恶狠的眼神,恐惧感肆虐,但她还是强壮镇定在心里默念了几段大悲咒。刘二欲锁上厢房房门,把斗红红囚禁起来。“叔父!”“又怎么了?”“你能让刘殊帮我去牛棚里,把那个拿过来吗?”“哪个?”“那个,就是那个。”“那个是哪个?给老子说清楚!再那个,老子一棍子敲死你!”“哦,就是那个月~事~带。”斗红红双手捂着脸,故作娇羞,结结巴巴说。“等着吧!”“咔哒”刘二从外面插上了门。不一会儿,刘殊涨红了脸,羞羞答答跑进来了。看见斗红红扶着腰龇牙咧嘴。“巴儿姐,我爹又打你了?”刘殊本来天真无邪的眼神露出一丝寒光。斗红红摆摆手,“不碍事。东西呢?”躲躲闪闪地,刘殊从后背拿出一条长长的像护膝的东西扔给斗红红。“快别羞涩了,小伙子。赶紧,刻不容缓,快凑过来,姐,给你说几句话。”刘殊两眼迷茫,瞅着眼前大大咧咧的刘巴儿,总觉得跟她前几年见到的刘巴儿越发不一样。斗红红凑到刘殊小耳朵上,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在门外等的有点不耐烦的刘二,大喊。“刘殊,东西给她扔那儿,赶紧出来,爹爹带你去瓦子看杂技。”“马上,爹爹。”随着一声“咯吱”,屋里倏地暗了下来。斗红红在石床上侧卧蜷缩着,慢慢闭上眼,想象着明天的那场逃亡。汴京城内,汴河旁集市。汴河周遭,店铺林立,市民熙熙攘攘,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排队,排队。”一长身玉立,落拓不羁,穿着短布衫的男子,在牌匾写着“宋五嫂鱼羹”店面前,趾高气昂地吆喝着。“麦喜小姐,这就是皇上喝完都赞不绝口的“宋五嫂鱼羹”。”福子走在旁边,嘻哈着口水介绍,田麦喜看他哈喇子都快流到脖颈了,不禁笑出了声。“走,去尝尝。”田麦喜率一行四人穿过排队的人群,径直走进店里。“你四个,后面排队。”代少章看到田麦喜一行四人,压根不理会他,便投去一石子。一长相俏丽,梳着丫鬟发饰的青衣女子走向代少章,“哎呦,你这小厮,你一个跑堂的店小二,竟如此大胆。”“不排队,呵,长得再漂亮,都没鱼汤喝!”“你怎么对我们小姐说话呢!”“怎么说话?用嘴说呀!要不用......。”代少章指着青衣女子的屁股,挑眉说。“你,流氓!”“放肆!你可知东阳知府?我们小姐就是田知府之女田麦喜,你竟敢如此无礼。”田府上家丁福子,迫不及待亮出田家名号。排队的市民,超有默契,转眼儿间,最前面的地方已腾出空。“我娘说了,凡来者,先来后到,你们都往后躲啥?”任凭代少章怎么撺掇,买鱼羹的长队里愣是没有一人往前挪动一步。“少爷,咱别惹事了!田家,官家大户。”“再说,他们排队的都不介意,你瞎着什么急!”说话者左挟一山水画扇,右擎一拨浪鼓“叮叮咚咚”。此人,夏郎,少时家境贫寒,无父无母,五年前被卖到代家做奴仆。宋五嫂看他平时聪明机灵,办事妥帖,特意找他来每日看着代少章。夏郎给代少章不停的闪着风,又顺便把拨浪鼓递到他少爷手里,“消消火。”代少章一把推开拨浪鼓,“你当我三岁孩子呀!”“没,没,少爷。”“好吧,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但是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去樊楼看神仙姐姐弹琴!”代少章两食指在胸前对点,像极了刚娶进门的小媳妇。“把手拿下来!”代少章他老娘宋五嫂,从厨房拎一明晃晃菜刀出来。看到儿子辣眼睛的行为,举起刀背。见状,代少章赶紧把手背到身后藏起。“刚刚成何体统?没点男人气概!你这样会讨不到老婆的。”“娘亲,我不要讨老婆,我想去樊楼吃花酒,嘿嘿。”说着,代少章像头老母猪怀春,往宋五嫂怀里扎。“你说什么?再给老娘说一遍。”“学堂里,老夫子昨日教授的内容都背过没?”“嗯......马上。”代少章说话一溜烟儿工夫,空出了宋五嫂的视线。田麦喜,在一旁看着代少章跟宋五嫂没正形的嬉闹,竟打心里有些羡慕。“不好意思,见笑了。”宋五嫂看到田麦喜,忙笑脸赔不是。“这孩子,打小没了父亲,不受管。”宋五嫂颔首鞠躬示意店小二楼上雅座安排。“犬子教导无方。田大小姐,您大人大量,楼上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