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玄池(1 / 1)

(七日之后。清晨。“将军,我们快要到玄池了吧?”矮山坡上,腾格尔拿毡帽不停擦着身上露水。他们这七天沿山路前行了近三千里,翻过阿拉山口,越过多坦岭,已经快到葛逻禄的北方尽头,玄池。“不错。”秦远拿出地图,辨认清楚方向。“还有几十里就到了。”他轻轻拍了拍座下龙马,眼神满意。能这么顺利到达这里,它们占了一半的功劳,若是换了寻常马匹,恐怕现在连一半都还没走完。“到了地方让你们好好休息。”“聿聿。”龙马似乎听懂秦远话语,轻轻嘶鸣。“唳…”谋落吉的金雕在空中盘旋。看清秦远后,落到他身边。秦远取出信件,仔细阅读。七天前,踏实力松带领四千人回援伊丽河,谋落吉未与其接战,而是带着战利品撤军回返。现在两军还在隔河对峙,都没有轻举妄动。信中还说这次秦远深入敌军腹地,屡立战功,赏他牛羊百匹,奴隶二十人。并且将他的封地扩大一倍,现在是二十里方圆。“看来杨海那暂时没有危险,不然守在山下的四千人应该也去伊丽河了。”简单回信后,一行十五人,继续向前。一个时辰后。前方隐约可见无边大湖,水面无限延伸,与远处连绵群山相撞。水面清澈无比,倒映蓝天白云。四周水草丰茂,湖边芦苇荡中,不时有野鸭嘎嘎叫着飞向湖中。“真是好地方!”众人多日疲惫仿佛被这湖水洗涤,只觉神清气爽。“这里是谁的领地?”“将军,我知道。”腾格尔越众而出,给秦远介绍,他同岱钦,钱童,孙轩四人,现在都已晋入真武。“这里原本是踏实力明领地,现在听说封给了他的儿子,踏实力松。”“是吗?这里怎么没有牧民放牧?”秦远没看到牛羊,有些疑惑。腾格尔挠了挠头。“我也不清楚。”“算了,没人正好,我们在此休息一天。”傍晚。秦远赤着精壮上身,在湖边为龙马洗刷躯体,“嘚嘚~”腾格尔从远处归来。“吁~”他翻身下马,跑到秦远身旁汇报情况。“将军,已经探查过了,我们右边十五里,就是踏实力松的营寨。”“防备如何?有多少人?”秦远弯腰捧起清凉湖水,洗了把脸,暑气一扫而空。“只有大约五六十人,没什么防备。”“嗯。”夕阳西下,原本清澈湖水,映照成血红色。“披甲!出发!”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完全暗下来。踏实力松营寨。星罗棋布的坐落着十几个白色毡帐。几十位葛逻禄骑兵,此时没有休息,赤裸上身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喝酒吃肉,肆意大笑,畅快非常。篝火旁趴着只长相怪异的狗,低头啃着被丢在地上的骨头,不时汪汪叫两声。五百步外,秦远眼神冰冷,缓缓抽出腰中长剑。北境,从即刻起,将迎来血雨腥风。“杀!”“杀…”马蹄隆隆,惊醒沉迷酒肉中的葛逻禄士兵。“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回答他们的,只有十五把高高扬起的长剑。月光微凉,剑光更凉。“快拿武器!快拿武器…”见对方来势汹汹,他们赶忙起身想要反抗。篝火不断跳跃,为这些慌乱的人照亮通往死亡的路径。“一个不留!”龙马如离弦之箭,瞬息冲到营寨旁。“噗呲。”“嘭。”一个冲锋过后,敌军被解决大半。【击杀葛逻禄骑兵一名,获得军功+1。】……“真、真武、这么多真武!”活下来的人,目瞪口呆的注视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敌人,满脸惊惧。“继续。”秦远面无表情,轻轻抹去脸上血水,再度发起冲锋。“逃!快逃!”“唰。”人头伴随着马蹄滚滚而落,血水满空喷洒。酒肉香气被血腥气遮盖,只有篝火依旧。“挨个搜查毡帐,看还有没有遗漏。”“遵命!”亲卫们四散而去。片刻。毡帐内传来女人哭喊和男人求饶声。秦远下马走到篝火旁,取块刚烤熟的肉,香气扑鼻。略微吹了下,准备放进嘴里大快朵颐。“汪汪…”篝火旁的狗,缓缓爬到他脚下,不停叫着,仿佛在讨要食物。秦远好笑的看了它一眼,表情突然凝固,手中肉啪嗒掉在地上。那只狗连忙挪动身体,扑到肉上大口嘶咬,嘴中还发出呜呜声。秦远颤抖着站直身躯,张大嘴巴,骇然凝视这条狗。肉块很快被狗吃完,它伸出舌头,舔了舔秦远的黑色皮靴,还用头在上面蹭了几下,似乎在表示感谢。张牧此时已经搜查完毕,揪着个身穿藏青色紧身袍的胖老汉来到篝火旁。老汉身体瑟瑟发抖,畏缩的低着头。“远哥,你怎么了?”见秦远这个样子,张牧十分奇怪,是什么事能让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秦远这么大反应。突然,趴在地上的狗抬头望向他。火光映照,张牧看清狗的面容。“什么东西!!!”他悚然一惊,双目圆瞪,下意识的连退数步,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汪汪…”狗匍匐着爬到瑟瑟发抖的老汉身旁,不住用舌头舔他裸露在外的小腿,嘴中呜呜叫着。“这是怎么回事?”秦远艰难张口,声音嘶哑。“将军饶命…”老汉噗通跪地,不停磕着响头。“我问你,它,是怎么回事?”秦远指向趴在地上的狗,脸色难看至极。“它?”老汉疑惑的指了下狗,马上反应过来。“这东西将军喜欢吗,将军喜欢的话送给将军,送给将军。”他连忙躬身,将狗往秦远身旁推。秦远无言,双目怔怔注视被推过来的东西。人心之恶,远远超乎想象。他缓缓蹲下身体,手指颤抖的将那东西的头抬起。疤痕,疤痕,还是疤痕…疤痕之下。竟是张人脸!这哪里是狗,这是一个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人!之所以看起来像狗,是因为她被砍去手脚,身上还包覆一整张狗皮!她与秦远对视,眼神讨好,轻轻舔了舔秦远手指。“汪汪…”又不停蹭着秦远的手。秦远脸部微微抽搐,千言万语被堵在喉咙中。“嘭。”张牧站起身一脚将老汉踹飞,表情愤怒至极,双目几欲喷火。他大步上前,死死揪住老汉衣领,脸上鲜血映的面容分外狰狞。“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快给老子说!”其他亲卫听到动静,迅速走出毡帐,惊疑不定的望着老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我说,我说…”老汉表情惊惧,一股尿骚味传出。随后颤巍巍的将她的来历讲了出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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