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清晨。北境。铸造之所。秦远打量着眼前的钢铁床弩,表情满意。“法鲁克大匠,辛苦了,这就是我想要得东西。”他方才已经让张牧试射过,五里之内,两人合抱之木被一箭射穿。若是射进人的身上,估计会直接扯烂躯体。法鲁克捋着连鬓胡须,满脸笑意。“将军言重了,这只是我的本分而已。”完整的打造出钢铁床弩,对他的技术也有很大的提升。“投石车跟乌兹甲刀制造如何了?”“回将军,投石车已造出二台,射程大概八百步,乌兹甲刀已造出二十套。”“嗯,如此甚好!”虽远在北境,但他也嗅到了几分战争的气息。据边境斥候汇报,回鹘近来派遣数支斥候部队,偷偷潜入北境,图谋不轨。他已经派了数名亲卫前去处理,双方沿边境对峙,暂时还算克制。马蹄踏踏,一名士卒疾驰而来。“禀将军,有一名女子前来送信,还说一定要将信当面给您。”“女子?让她进来。”“遵命。”一柱香后。一名黑纱蒙面,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策马来到秦远面前。“秦将军,许久不见,我家主人命我前来送信。”她翻身下马,从袖中摸出一份蜡封书信,递了过来。“嗯,一路辛苦。”秦远接过书信,打开后一股异香扑面而来。这是雅若的来信。“回鹘五万!踏实力明一万!二名真武巅峰…”秦远心头猛沉。虽然猜到回鹘这次会出动大军,但是五万大军仍旧远超预料。要知道北境不过六千余士卒。“看来他们对安西军,是势在必得了。”远眺数里外的筑墙之地,城墙仅完成了小半,余下的最少还要一月时间。这还是牧民协力同心,全力以赴的结果。若是按陈刚原本的估算,现在可能仅仅完成地基。再往下看手中书信。雅若劝说秦远率领真武暂避锋芒,不要以卵击石。待回鹘撤军以后,再徐徐图之。北境,必须放弃。否则六万大军,二名真武巅峰,重重围堵下,秦远必死无疑!这是碾压性的力量。“放弃,谈何容易。”秦远喃喃自语。“何况,我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白居易的武力,暂时还不为外人所知。真武九重虽然不如真武巅峰,但也不会一触即溃。踏实力明,他也不是没有对上过。虽然被打的很惨,但有亲卫们的军功支持,不会很快败亡。如此算下来,最难啃的骨头就是六万士卒和至少六十名普通真武。“看来要抓紧操练,早做准备了。”正午。从乌伦古湖连日赶路的牧仁,终于到达玄池附近。“这城墙筑的,倒还像模像样。”他策马而立,阴冷眼神扫视四周。“可惜,到不了完工那天了。”“什么人!”一队巡逻中的骑兵发现了四处张望的牧仁,厉声询问。牧仁冷冷一笑,表情傲然。“回鹘使者,牧仁,速速带我去见秦远!”“大胆,竟敢直呼将军姓名!”“噌…”队长拔剑出鞘,怒目而视,率手下将其包围。现在秦远在北境的声望可谓如日中天,见眼前人出言如此不敬,十名士卒表情都极为愤怒,“直呼他姓名又如何!去告诉秦远,我今日来不仅代表回鹘,同样代表安西!没让他来迎接,已经是给足面子。”牧仁不屑的环视众人,一群入武,与蝼蚁何异。就算是秦远,面对回鹘这个庞然大物,也不过是个大号蝼蚁而已。“你!”队长怒容满面,正欲发作。“聒噪!”牧仁突然出拳,白朦朦真气凶猛涌出,嘭地一声砸在队长身上。“噗…”队长血喷如注,被轰落马下。他面色惨白,艰难撑起身躯,半躺在地。“队长!”几人慌忙下马,将受伤的队长护住。其中一个年长者对呆立马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士卒沉声吼道:“他是真武!你们几个快回去禀报将军!”说罢他抽出弯刀,双眼紧盯面色不耐的牧仁,小心防备。“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弄脏我的手。”牧仁对着手背轻轻吹了吹,眼神鄙夷。“一群贱民,打疼了才知道听话。”几名骑兵慌忙策马,往校场冲去。半刻钟后,他们远远望见校场中的秦远,神色惶急的大吼。“将军!将军!”“什么事!如此慌张!”骑兵慌忙下马,将刚才发生的事重复了一遍。听到有回鹘真武竟同时代表安西和回鹘,还如此嚣张,秦远不由冷笑。“把他带到军帐中,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竟敢在北境伤人!”“遵命!”一刻钟后。军帐内。秦远望着眼前神色倨傲的汉子,表情莫名。牧仁被他看的很不舒服,不耐烦的说道:“秦远,信你也看过了,什么时候跟我回去?”“回何处去?”“自然是北庭城,何必明知故问!”“那北境怎么办?”“自然是由我先行接管,再交还给踏实力明。”牧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将北境的财产据为己有。无论秦远还是战神军,在他眼中都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而且他可是听说了,战神军从北境领主那里,足足搜刮了十几万两黄金。若是自己能贪墨一部分,那这辈子都将衣食无忧。“我若是不回去呢?”秦远双眼微眯,斜撇牧仁,打断他的幻想。“不回去?你是要不从安西军令吗?”牧仁面色阴冷,语带威胁。“实话告诉你,踏实力明已经求天可汗调节纷争,若是你胆敢抗命不从,不知进退,我回鹘顷刻便会有数万大军杀入北境,到时候你再想回北庭也晚了!”“真是荒唐…”秦远不断摇头,索性不装了,拿出书信指给牧仁。“这信上即无署名,也无天子信宝加盖,连都护府的印章都没有,凭你空口白话,就让我跟你走?”“嗯?”牧仁被连串问题问住,一把抓回书信,上下翻看,才发现确实没有印章和署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