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解密者沐卿敛刚从执政殿回来，便开始向Chalice打听那些孩子的去处。在得到医院的地址后，他买了水果和牛奶，准备赶去医院看望那个小男孩。他是来赴约的。一天前……在船上与恶魔路西法分开后，他将卡片收到袋子里，便开始沿着男人的提示左转，向下。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用来堆放杂物的仓库。也是他觉得最有可能关押人质的地方。等他推开门，一股令人恶心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他几近窒息。那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隐约间，他听到有微弱的呼吸声……沐卿敛把门开到最大，好让外面新鲜的空气进来。他打开灯，这才看清屋里的情境。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满身血污。他们一个个蜷缩成一团，拥挤着，像是猎物一样，被集中关在狭小的笼子里。笼子很小，他们人挤着人，胳膊和腿纠缠在一起。在里面，他们不能站起，更别提休息了。笼子外面是散落满地的烂菜叶和汤汁，在高温的催化下，发出难闻的气味。屋里的窗户被封死，原本就稀薄的空气在这些气味的侵蚀下显得更加紧缺。有几个年纪小的孩子面色紫绀，直到刚刚沐卿敛推门进来，脸色才微微好转了一些。他们面黄肌瘦，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如同一个个失了魂的行尸走肉。“简直是禽兽！”沐卿敛低声骂道，胸腔被愤怒填满。他一边用手头的工具撬开笼子，一边用通讯器给杨队汇报着这里的情况。“……我们已经排查完了，这里没有危险了……”“……你先在那不要动。Chalice一队已经赶到了，他们就在甲板上，我让他们现在去找你……”沐卿敛蹲在那，身体放松，出神地看着他们。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些和他一起落难的伙伴们。他们还活着，但他们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视野模糊起来，他用手揉了揉眼，紧咬着下唇，别过脸去。他一放松下来，一直堆积在心里的情绪突然爆发。他哽咽着，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抱住。沐卿敛转头，看到一个小男孩抱着他。男孩的脸脏兮兮的，眼睛却异常的明亮通透。男孩脸上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他心疼地看着沐卿敛，声音糯糯地说着。“大哥哥，不难过。”他费劲地踮起脚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沐卿敛的肩膀。“我妈妈说过，人要活在当下。”“不管过去有过什么样的遗憾，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能做的是把握住现在，不让我们再重蹈覆辙，留下遗憾。”“而且现在，是大哥哥救了我们。”“大哥哥就是我们的大英雄。”“逝者已逝，昨日不可追也……”他摇头晃脑地背着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教训道。沐卿敛被他的样子逗笑，他破涕为笑，心中深埋的郁结也逐渐消散。至少，这次，他改变了他们的结局，不是吗？这次，不再有遗憾了……他伸手想摸摸男孩的头，却被男孩躲过。“脏的。”男孩小声地说。他低着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神气，眼睛还偷偷瞄着沐卿敛肩上被他不小心弄脏的地方。“不脏的。”沐卿敛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疼化了，他轻轻握起男孩的手，一点一点把他拉进怀里。“一点都不脏。”他温柔地说着，柔柔地拍着男孩的背。他的眼尾红红的，嗓音带着哭过的沙哑。男孩听到他的话，瞬间红了眼眶。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男孩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趴在沐卿敛的肩头，放声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Chalice一队赶到，男孩还依依不舍的。他不想和这个大哥哥分开。沐卿敛蹲下来与他平视，柔声哄着他。“等大哥哥任务完成后就去找你玩，好不好？”“大哥哥说话算话？”“说话算话。”“那我们拉勾。”“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他很喜欢你。”Chalice一队的一个女队员接过小男孩，不由自主地夸赞道，“你把他照顾得很好。”“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们吧。”“谢谢。”沐卿敛礼貌地鞠躬回应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能遇见他，是我的幸运。”女队员被他这学生式标准的90度鞠躬给逗笑了，一天的奔波劳累瞬间也减轻了不少。她不由得多看了沐卿敛几眼。眼前少年的谈吐举止都让她生出了几分好感。“你好谦逊啊，少年。”她轻笑着，“不过，你们Blade一队竟然比我们先到了这么久，这倒是让我们感觉挺意外的。”沐卿敛把孩子们交给专业的医疗队伍后，便回到甲板上和杨队复命。“放手，给我放手！”一个尖锐的声音斯刮着耳膜，在宁静的早晨显得分外刺耳。沐卿敛循声望去，声音是从船的上层传出来的。杨队看着他，满脸忧愁的说道。“那是执政殿官员的孩子，他们死活不肯跟我们走。”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也不好强制带他们走，只能哄着。”提到熊孩子，杨队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老杜已经去帮忙了，不过现在看起来是没什么作用。”“你要是没别的事，不如也去看看吧。”他揉了揉太阳穴，“或许你们年轻人会有什么办法呢。”沐卿敛点了点头。杨队便给杜副队通信，告诉他沐卿敛要上去了，让他照应下。“我就说，熊孩子什么的打一顿就啥事都没了！”远远地，还能听到杨队冲着通讯器咆哮着。船的上层高楼里，水晶灯映得屋里亮如白昼。屋内装点得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城堡，吃穿用度，应有尽有。那些衣着华丽的小孩们，有的在吃着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数不胜数，看得人眼花缭乱。有的在打闹嬉戏，游乐设施甚至堪比乐园。还有的在玩着换装游戏，外面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千金难求的名牌衣物被丢弃得满地都是，有的缺了角，有的落了污……沐卿敛站在那，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都是孩子，一处人间炼狱，一处纸醉金迷。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摁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他转头，看到一脸无奈的杜副队。旁边，戴着黑红相间发带的队员正努力拽着一个把头埋进衣柜里的小女孩。她双手死死地扒着门框，说什么都不撒手。她一边往里钻，一边喊着，“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就让我爸撤了你的职，把你关进牢里吃牢饭！”已然一副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模样！拉着她的队员一脸的生无可恋。他是啥法子都试过了，都快把嘴皮子给磨破了，这孩子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他求助地看向沐卿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沐卿敛走上前，接过女孩的手。“你别拽我，再拽，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继续尖声喊着。沐卿敛听到她的话，瞬间面无表情地撒开了自己的手。一点反应的机会也不给她。只听见“咚”的一声，女孩的头撞到衣柜的里壁上，发出结结实实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女孩被弹了出来，她闷哼了一声，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衣柜里有很多衣服，布料也是极为上乘的，女孩并没有因此受伤。她自己拽得太用力了，惯性让她在身后的力突然消失时，一下子没收住。还差点和大地来个亲密接吻。女孩抬头，她的头发零落地糊在脸上，身上的裙子也歪歪扭扭的，不合脚的宝石鞋子一只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另一只还倔强地挂在脚上。刚刚拽着她的队员憋了好久，最后还是憋不住笑出了声。他笑得直不起腰来，好悬没抽过去。把手搭在沐卿敛的肩上，借着外力，他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心里的憋屈也瞬间烟消云散了。女孩抬头狠狠地瞪着沐卿敛，她满脸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你……”她指着沐卿敛的鼻子咬牙切齿道。没等她说完，沐卿敛便率先开了口。“抱歉，你让我放手，我怕继续拽疼你，就松开了。”他蹲在那，与女孩齐平，眼睛里满是真诚与愧疚。“我没想到你会摔倒。我估算了，以你刚才的力气明明是可以稳住的。”“这是我的失误。”他低着头，懊恼地继续说着。“很疼吧，都红了。”“起来先擦点药吧？”沐卿敛看着女孩红肿的双手，心疼地说道。他伸手放到她的面前，想拉起女孩。沐卿敛这话看起来好像都错在他。可实际上，这桩桩件件都直指女孩自己。手是她让松的。还倒打一耙说她就是想碰瓷。这可不就是女孩在自作自受吗？女孩面红耳赤，她想发作。偏偏沐卿敛的话还让她还挑不出一点错。“你……”女孩吃了哑巴亏，偏生她还无法反驳。她一口气堵在心里，半天发作不出来。她拿不出话来反驳，只能气愤地用力拍开沐卿敛伸来拉她的手。一声脆响，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Chalice二队和Blade一队的队员的脸都冷了下来，看向她的目光都算不上友好。他们火急火燎地来营救，夜不能寐，赴汤蹈火的。这些小姐公子哥还不配合工作，蛮不讲理地伤害着他们的同伴！娇生惯养的女孩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从小到大，围绕在她身边的人都是对她柔声细语地哄着，毕恭毕敬地顺着。她一时接受不了，捂着脸嚎啕大哭了起来。沐卿敛倒是面上一片淡然，他看起来早就料到了女孩的反应。他站起身，冷漠地看着女孩。沐卿敛的眼里充满了厌恶，仿佛刚才所流露出的温柔只是女孩的错觉。他扫视了一圈周围，闭上眼，敛去自己眼里的情绪。他之所以选择这样做，是有着自己的综合考量的。冲突里，弱者会比强者更加占据舆论优势，人们往往会更加同情弱者，从而忽视他们的对错。而强者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原本，无论他怎么去处理，都很难保证不会有人站在女孩的角度去怜悯她。即便是倾泻了心中的不忿，自己也会身陷囹圄，这样未免有些得不偿失。而且，一旦发生了正面冲突，他很难保证不会连累到自己的队友。比起那些看似偏激的方法，倒不如用柔和的手段将女孩的过错在明面上放大，直到无法再被所有的看客所忽视。屋里几乎全是参与营救任务的特殊部门的人员。沐卿敛是他们的同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沐卿敛将他个人的利益受损放大到整个群体，推及己身，群体中人人自危。人们的同理心会驱使他们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这样，强弱对比的优势便会被模糊，甚至将不复存在。当原本以为的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人们的愤怒往往只会更加强烈。女孩就这样成为了众矢之的，没有人再会怜悯她。达到目的的方法，从来都不只有一条。有时，越是温柔礼貌的话语，越显得杀人诛心，让人无从反驳辩白。虽然手受了点伤，但在强权之下，达到目的后又全身而退，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沐卿敛这样想着，他抬脚，缓缓走回到自己队员的身边。杜副队见他回来，一把拉过沐卿敛的手，举起来仔细查看。手掌红彤彤的，隐隐有些肿起的趋势。旁边戴着黑红相间发带的队员早收起了笑，他从身上掏出纸巾和药膏，开始给沐卿敛处理手上的伤。少年急得眼睛都红了，他看着沐卿敛肿起的手，满脸的心疼与自责。如果沐卿敛不是为他解围，也不至于受伤……“没事，小伤而已，别放在心上。”沐卿敛安慰他道，“今天要是换做是我，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不是吗？”少年对上他的眼，狠狠地点了点头。老杜拍了拍沐卿敛的肩头，“好孩子，不会让你白受这个罪的。”他说完，便大跨步走到女孩面前，蹲下看她。“我需要纠正你一下。”他板着一张脸，严肃地说道。“我们特殊部门直属于执政殿首席——TheWorld，其他的执政殿官员可管不到我们头上。”“所以很遗憾地告诉你，关进牢里吃牢饭，估计是不可能的了。”他身体向前倾了倾，凑到女孩的耳边，继续说道。“如果世界知道他手下执政殿的官员徇私枉法，以权压人。你说，他会怎么做呢？”“况且。”他专门顿了顿，继续说道，“袭击特殊部门成员，相当于直接挑战世界的权威。就算是你的父亲，这次也未必能护得住你。”他说的话对于女孩来说就如同恶魔的低语。女孩被吓得打了个嗝。她惊恐地看着杜副队，抬起抹泪的手也停在了半空。她仿佛没了电的玩偶，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连哭都忘了。世界当年有多么的疯狂，几乎所有执政殿的官员都有给自己的家眷讲过。没人敢去招惹这尊瘟神。看看前任世界的下场就知道了……杜副队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让屋里的人都听清。“原来世界能止三岁小孩夜啼的传言是真的啊。”戴着黑红相间发带的少年处理完沐卿敛的伤口，凑到刚走回来的杜副队跟前，悄悄地说道。杜副队嫌弃地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小哭包，你还是先擦干自己的眼泪吧。”少年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地去抹眼睛，拿下来的指尖干干的。“老杜！”他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张牙舞爪地扑向杜副队，却被伸手挡下。杜副队伸直了右臂，指尖抵在少年的额上，让他无法再前进半步。“那个世界，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沐卿敛不解地发问，“他又不是夜叉。”“噗……”少年笑起来，“沐哥，你是怎么一脸无辜地说出这种话的。”“其实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他凑到沐卿敛的耳边，用手卷成桶，小声说道：“当年的政权更迭过后，整个执政殿从里到外全都被粉刷翻修了。”沐卿敛瞳孔一震，但面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起伏变化。关于牌面，他知道的真是太少了。“小沐，你放心，你杨队一定会给你讨个说法的。”“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杜副队看着沐卿敛，笃定地说道。一把扯过凑到沐卿敛身旁的少年，他教训道，“公共场合，注意点影响。”“以后，别害怕连累我们。”他对沐卿敛说道。沐卿敛对上队员们关切的目光，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就是，杨队肯定会好好地坑上他一笔。”少年挣脱束缚，躲到沐卿敛的身后。“喻彦，你是嫌自己最近的训练太少了是吧！”“好杜队，我错了，看在我还是个孩子的份上，这次就饶了我吧。”他双手合十地讨着饶，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这次还好有沐哥。”他晃了晃脑袋，“熊孩子简直太可怕了。”“我以后要是结了婚，可不敢要孩子了。”他抱着自己抖了抖，“太恐怖了。”“你自己现在还是个孩子呢。”杜队毫不客气地打击他。他们刚说完，门口便涌进了一批人。来人个个西装革履，气质非凡。“宝贝！”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飞快地奔到地上的女孩跟前。他蹲下捧起女孩的脸，轻柔地抹去她眼睫毛上的泪珠，哄着她。“宝贝，是谁欺负你了！告诉爸爸，爸爸给你做主。”小女孩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垂着头。她怯懦地朝沐卿敛他们这看了一眼。对上杜副队威胁的目光，女孩慌忙移开了眼。她缩着脖子，摇了摇头，最终是一句话没说。“我不走，我不走……”有个小男孩甩开来接他的保姆的手，“都怪你们，都是你们破坏了我们的出海旅行！”这里有吃有喝，有玩有乐的，还没有父母的管束。他们早就玩疯了，根本就不想离开。“都是你们的错，你们赔我！赔我！”他叫着，一边推开保姆，一边用手打她。保姆蹲在地上，她没想到一向乖顺的小少爷会突然出手。一晃神的功夫，就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男孩打得很用力，她脸上瞬间肿起了出现一个巴掌印。他并没有停，继续打她。巴掌还没有落下，男孩抬起的手腕就被身后刚进来的Leangle二队的队员抓住。Leangle二队的队员抓得很有技巧，表面上疼得男孩龇牙咧嘴，实际上并没有伤到他。他不顾男孩的痛呼和挣扎，直接把他提溜起来扔给外面的Chalice队员，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外面的Chalice队员像打包行李一样将熊孩子们包好送进救护车里，拉到医院去做进一步的检查。执政殿的官员看着刚刚还在和自己哭闹的孩子被带走，都悄悄地松了口气。Leangle办事一向很有分寸，他们并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被伤到。看到自己的孩子已经被带走，他们也直接离开，丝毫没有停留。Leangle二队的队长小跑着到杜副队面前，先向他敬了个礼，然后说道。“Leangle现在已经接管了这艘船，后续工作主要由我们和Chalice进行，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撤离了。”对接确认无误后，沐卿敛他们便准备回到甲板上和其他队员会合。他们出门，路过走廊时，发现有一个屋子外面拉起了警戒线，Leangle一队的成员全副武装的守在门口，看起来戒备森严。Chalice一队在里面忙碌着。距离太远，沐卿敛也只是瞄了一眼，他并不能看清里面的状况。他看到Chalice一队，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害怕人质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停住脚步，想要问问杜副队发生了什么。杜副队似是看出了他的紧张与担心。“放心，孩子们都没事，都已经被送到到医院了。”“他们在那，是因为……”杜副队面色凝重地继续说道，“里面发现了死神的痕迹。”死神殿之主死神！沐卿敛心下一片愕然。他隐隐地有了一个猜测，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这要是我孩子，我早都一巴掌乎过去了。”等他们回到甲板上，杨队听完喻彦的讲述，为沐卿敛愤愤不平道，“你放心，我回去就为你讨个说法！”“不狠狠地敲他一笔，我就不姓杨！”“小沐，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就直接一巴掌抽过去，咱不受这窝囊气！”“别怕连累我们，咱不惯着他！”“好。”沐卿敛心下感动，他乖巧地点头应道。他们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杨队他们准备离开。“杨大哥。”沐卿敛出声叫住了他。杨队长猛地一愣，他回头看着沐卿敛，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小沐？”沐卿敛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是一张卡牌。他把袋子交给杨队长。杨队长接过袋子，低头打量着袋子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卡牌，卡牌上绘着一个恶魔图案。当杨队长看到袋子里面卡牌的图案的时候，他脸色大变。他震惊地拉过沐卿敛的手，担忧地上下检查着沐卿敛。在确认沐卿敛身上除了手上的伤，没有别的伤时，他这才松了口气。沐卿敛看到他的动作，心中的感动更甚。“我没事的，杨大哥。”沐卿敛说道。“这是我刚才探查的时候遇到的，他并没有对我出手。”“那就好。”听到他的话，杨队长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心。“我觉得还是把这个交给杨大哥你比较好，说不定会对调查产生一些帮助。”杨队长拍了拍他的肩头，赞赏道。“真是帮了大忙了。”“这次出警也是。”杨队长继续称赞道。“多亏你及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还准确定位到了这片区域，我们才能这么快的赶到这里，没有错过救援的最佳时机。”“不过下一次一定要更加小心，这次很有可能只是侥幸。”“毕竟，他们是牌面中的恶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所以更得谨慎小心。尽量避开他们，最好不要和他们发生正面的冲突。”沐卿敛郑重地点了点头。天边泛起霞光，为沐卿敛染上了一层朝阳的色彩。“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杨队长看着他说道。他很欣赏这个刚加入的年轻人。这个少年以后一定会有大的作为的，他这样想着。“我和老杜去向上级汇报一下这次的情况和工作。”“等事情调查清楚了，我们再来告诉你们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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