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不多谈,此刻的朝堂之上,刑部尚书,提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不知皇上打算派哪位大臣前往天府调查?”此话一出,朝中议论纷纷。“是啊,那天府太守已经经营多年,若是派一位身份不高的前往,只怕得不到什么有用消息。”“而且此去危机重重,派去的这人不但是要有能力查清事情真相,更重要的是保障自身安全。”这些大臣所说的,楚乘龙和右相自然早已经想到,这也是他们最为纠结的问题。自从朝廷大换血之后,朝中官员多为新提拔上来的,这些人自然没办法前去。而朝中几位老臣,年龄都已经较大不说,每日政务也很是繁忙,派他们前去也不现实。楚乘龙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朝中形势诸位大臣也都清楚,既然朝中难有可用之人,不如此番,孤亲自前去瞧瞧。”楚乘龙此话一出,立刻就遭到了右相的反对。“皇上万万不可!皇上贵体,乃国之根本,岂能轻易动摇,若是出了半分意外,南唐都是担待不起的。”“此事不如老臣走一趟吧!”右相余承恩已年近耳顺之年,这来回一路奔波,就能要了他半条命,楚乘龙自然是不同意的。朝堂之上,争论不休,却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无奈,楚乘龙只好宣布,容后再议,先行退朝,毕竟他还要前往右相府一趟。一下了早朝,楚乘龙匆忙的换下了身上繁琐的龙袍,只患上一声较为轻便的长衫,样式也更为简单。宝蓝色的料子,配着银色丝线,绣的滚边花纹,简单中又不失精巧。瞧着就像是哪家的贵公子出门游玩,生拖硬拽的带着药老前往相府。马车一路驶过繁华的街道,楚乘龙望着车窗外人声鼎沸络绎不绝的场景,突然惊觉,原来自己自登基以后好像就没有出过皇宫。从前自己是那么的怕麻烦,不守规矩,呆不住。如今居然也心甘情愿的被困在那深宫院墙之中。从前种种,宛如过眼云烟,无处寻觅。相府之中,右相早早的得到了消息,已经候在相府门口。瞧着那辆低调而又不失豪华的马车一路朝着这边驶来,相爷自然知晓,这是贵客临门了。提早一步走到门外候着,因为是微服出宫,相府门口到底还是有些来往的百姓。所以一下马车,楚乘龙就立马伸手扶住了要下跪行礼的右相。“出门在外不必如此多礼。”药老紧跟其后,提着亘古不变的药箱,跟在两人的身后,朝着相府中而去。这相府中的装潢,甚是简略,一路上也不见多少来往的家丁,瞧这倒是冷清。穿过回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心修葺的花圃,春意正浓,正是好时候。这园中的芍药,开的姹紫嫣红,甚是好看。前头的两人还在小心的交谈着。“那孩子昨晚醒了一会儿,喂他用了些清淡的吃食,又一直昏睡不醒。”“大夫说这孩子,惊吓过度,虽然没有什么致命伤,可身上的伤口也多数都腐烂,要好好养着。”“臣瞧着他也是可怜,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受了诸多痛苦。”“大夫给他挖腐肉时,他就咬着牙关,连疼都不喊一声,倒是个坚毅的孩子,臣瞧着日后必成大器。”右相,一辈子就娶了一位夫人,与他伉俪情深多年,只可惜这夫人虽为他生下一子,可那孩子却早早就夭折了,自那以后,夫妻俩再也没有过孩子。而且夫人在生孩子时就已经坏了身子。这么多年,右相夫人也始终缠绵病榻。想来右相瞧着这位可怜的孩子,也是心生怜悯。“……”“……”说话之间,几人已经来到了,府中的偏院。门口守着的家丁,瞧着自家老爷带着一位气质不凡的年轻人前来,而且行为举止之间都带着些许恭敬。虽然不知道身份,可却也不敢大意。恭恭敬敬的朝着两人行礼。“老爷,公子,不知前来有何吩咐?”右相率先开口挥退了守在这里的众人。“你们都先下去吧!”相府里主子不多,所以也没多少仆人,伺候的也都是多年的老人了。听着自家老爷的话,连忙依次退了出去。右相吱呀推开房门,房中装修也是简单,最醒目的便是一进门就可以看到的雕花大床。此刻床上正躺着一位全身裹满白布的孩子,一瞧着眼前的场景,身后跟着的药老立刻就不淡定了。急忙提着自己的药箱上前。皱紧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探出手,给床上的孩子把了把脉。片刻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这孩子的生命并无大碍。”说着又小心翼翼的翻看了一下他身上包扎好的伤口。这孩子身上有数十道刀伤,虽然不致命,但要彻底清理,确实多少有些困难。帮他清理的那个大夫,虽然已经很是仔细,但到底还是有些疏漏。药老小心的解开他身上藏着的绷带,可那伤口还未愈合,撕扯之间到底还是惊醒了床上的孩子。一睁眼看着眼前的陌生人,那孩童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和恐惧,挣扎的就要动弹。还是右相率先上前一步,开口阻拦道:“孩子别担心,这是我新找来的太医,有他在你很快就会好的。”那孩子瞧着眼前出现的右相,紧绷着的弦瞬间就松了,也不再做挣扎。配合着药老的动作,快速取下了身上的绷带,牵动伤口的疼痛,那孩子却没有丝毫的喊叫。只有咬紧了牙关,从额头上滚落的汗珠里,可以看出他此刻承受的巨大痛苦。药老从他的药箱最底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瞧那样子应该是不常用的东西。只见他打开小瓷瓶,倒在了那孩子的伤口上,可那瓷瓶中洒下的却不是什么药。而是一只只白白胖胖的小肉虫,瞧着眼前怪异的场景,床上一声不吭的孩子,也是吓出了一声尖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