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风平浪静之夜,魏景灏都要觉得是自己过分担忧,或许印月楼见任务失败,压根没想过要卷土重来,要不一连五日,不说皇朝,就连整个都城都是一片祥和静谧之象。却不知,一群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穿梭于都城的小巷,来到靠都城背面的一隐秘处,只见旁边巨石上书“矿脉”二字,入口之处有看守四人,在其中一个黑衣人指示下,四条黑影慢慢靠了上去,看守中一人突觉身后有劲风靠近,刚想转身查看,只觉脖颈处一凉,顿时捂着脖子瞪大双眼倒了下去,瞳孔映射着对面守卫之人与自己一般,悄无声息之间便被人抹了脖子。待剩下的两人觉察有异,将将要放出信号通知洞内之人时,均被突然跳出之人,压着脑袋一拧,便垂无力的摊到了地上。接着无数黑衣人鱼贯而入山洞,偶遇巡视之人,只需依照前法快速解决掉,便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内部,里面分支无数,黑衣人便分散开深入每个岔口查看,领头之人站立在主通道,四处查看,见角落有几口木箱,便走了过去,掀开盖子一看,果然……存放的便是开采来的矿石,只见矿石通体乌黑,又拿出一块掂了掂,发现入手极沉,难怪经都城造出的兵器锋利无比,恐怕与这矿石息息相关,将东西丢回箱内,又查看了剩下几只木箱,发现数量不多,看来这些年的开采,这种矿石的数量已急剧下降,是以皇朝不再向外售卖兵器,开采的矿石也统一收编管理,这恐怕也是都城自保的一种方式,毕竟这矿石极其珍贵,不是其他东西可以比拟的。待三、两探查之人回到主通道,偶有人也手执几块矿石,大概询问了情况,发现每个分支,都有人在劳作,当然,现下整个山洞,除了他们这些人,已无一人活口。话不多说,两人一组,抬起地上木箱便转身离去,片刻之后,只剩下地上脚印无数、歪七扭八地尸体若干,便再无一物,可恨的事,当全部的黑衣人辙走后,只见领头之人,运气提掌,接连四-五掌,生生震塌了山洞入口,看着自己的杰作,领头之人得逞地笑了笑,遂带着黑衣人四散开去,四周一片静谧,仿若一切都未发生一般,却又好像已有何物慢慢四散开去……寅时魏景灏刚从皇朝回城卫署,脱了外衫,坐在书案后闭目养神,只听“砰……”的一声,一个宫人慌乱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焦急说道:“魏署长,不好了,矿脉被盗,里面的人无一生还,王上一急,口吐鲜血晕过去了!”话音刚落,只觉一道疾风从身侧闪过,书案后的椅子上已不见了魏景灏的身影,传话的宫人急忙站起身,又马不停蹄的向皇朝跑去。等宫人回到皇朝华辰殿时,只见医官都围在殿前,还纳闷怎么不进去问诊,一问方知王上已醒,这会正与魏署长、众大臣在里商议矿脉一事,宫人这才舒了口气,把医官都请进了隔间,把华辰殿留给了王上等上议事。话说里面寝室内,皇甫谨靠坐在床榻之上,王后侧身坐在榻沿,正在给王上喂着汤药,下面站了一圈臣子,魏景灏只远远地缩在角落。方才的情形很是危险,得亏他来得快,用内力助王上调理了内息,加上医官的针灸,这才让王上吐出了急火攻心余下的瘀血,人也清醒了过来。此次千防万防,也没料到印月楼之人剑走偏锋,弃了令牌,转而打起了矿脉的主意,如果几百斤的矿石被盗,如此短暂的时辰谅他也无法运出,现为今之计,只能挨家挨户搜查。果然,那边商议的结果就是封锁各处城门,严查出入之行李,以防矿石被人化整为零,分散开带了出去。等各位大臣离去,黄埔谨才叫住了魏景灏。“景灏,此次幸好你在,往后一段时日,怕是都城人心徨徨,城里的护卫还要城卫署多上心,你也会忙碌非常,就别来皇朝看本王了,本王的身体,本王心里有数,有事会叫人送信与你,你且安心当差,协同稽查司,势必要找到那些丢失的矿石,那些量可是近一年的开采量,如今矿石越来越少,越发显得这几百斤的珍贵,难怪会被人盯上,只是不知是都城内的人,还是外面的人。”“王上请放心,景灏省得,那卑职先告退了,王上多保重身体。”说完一拜便大步出了华辰殿。“王后啊,矿脉之事,事关重大,后宫的宫人你要多加约束,还有本王身体抱恙之事,让他们给我把嘴闭紧了,不许传出半点风声,违者立斩不怠。”“谨遵王上旨意。”王后躬身应着,复又坐回榻前照料起王上,王上未说话,只是执起王后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的抚摸着,默默地打量着王后,看得王后羞涩地拍了下王上的手心,王也不在意的笑了笑,简短的相处却足可见这对年轻的王与后,当真是鹣鲽情深。次日卯时初,只听到街市处处传来列队走过的声响,待出门一查看,好家伙!只见街上五人一队的官役随处可见,有些已经敲开了旁边屋舍的门,进了院子搜查,也不知在搜查些什么,见出动了这么多的官役,这得是多大的事呀,不免弄得人心惶恐,却又敢怒不敢言。因昨日刚把博瑞钱庄订下的四十瓶精盐送出,虽说那边又订了后三日的量,可连续制作精盐,确实累人,跟那二掌柜一商议,他便同意可推迟一日交付下次的数量,于是乎今日相当于放假一日,本想美美的睡到日上三杆的,可谁知辰时未到,便被一阵拍门声给惊醒,要说还是大房子好呀。你看,这弊端现在不就出来了吗?别人拍门的声响都如此之大,可见距离之近,要是换成大房子,估计院子门被人拆了,里面的人也都不知晓吧!抱着被子坐起身,扯着嗓子叫道:“除夕,有人叫门,去开开?”呆愣了几息方想起,这丫头这些时日累着了,今日估计也是起不来,遂换了人“阿满,阿满,有人叫门,你让夜哥哥去开开。”谁知,话刚落,就听到推门声响起,紧接着听到阿满说:“寒姐姐,夜哥哥让您起来收拾下,要出去看看”说着就绕过屏风,跑到了我的榻前,我摸了摸阿满嫩嫩的小脸蛋,嗯,手感真好,这可都是我养的呀。问道:“外面是些什么人呀?看咱们阿满这红彤彤的小脸蛋,这是刚跟夜哥哥练拳脚了?”“嗯嗯,阿满可乖了,夜哥哥还夸阿满聪明呢?”我没说话,只是继续笑看着她。“外面来了些拿刀的人,可吓人了,夜哥哥正在同他们说话,便让我快快进来叫你起身,寒姐姐,你快起来啦!”“好,好,好,我起,我起,那麻烦我们聪明的阿满去隔壁叫下你除夕姐姐,就说我叫她。”听了话,阿满便蹦蹦跳跳的跑开了,我看看外面天色,再听了下院子里的声响,行吧,这睡是没得睡了,起吧!随手拿了套浅紫色的束脚束手的衣裳套上,发髻也未梳,只是用头巾把头发高高扎了个马尾,胡乱擦了下脸,便出了门,刚打开房门,便看到一脸焦急的除夕,一看见我就说:“主子,下次让阿满传话,能说清楚点吗?问什么都说不清楚,又是拿刀,又是您找我,吓死我了!”“抱歉啊,除夕,下次我直接用吼的,你听到我的声音,就知道我没事,放心吧,啊!”刚走出没两步路,就看见夜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几个官兵,我心里一咯噔,不禁仔细回想起来都城的这些时日,细算下来,这我没做什么违乱纲纪的事吧,怎么就把这些爷给招来了?正在我满脑子疑惑间,夜把刚打听到的一一说与我听了,我这才放下了心。心想,只要不是找我茬,爱咋搜咱咋搜,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不怕坏。小院里其他几个房间很快便被查了个干净,唯独剩下阿满那间,下当两人要推门进去时,阿满一个猛子就扎过去,把其中一人给推倒在地,在场的人顿时傻了一片,几个官差傻了是因为小小一丫头片子力气倒是不小;我们几个傻了是因为阿满这丫头怕是闯祸了吧!回过神来的我,急忙走到阿满身边,搂着她,怕她再浑,一边给夜使眼色,赶紧把那官差扶起身,俗话说:民不与官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官官相护,吃亏的总是平头百姓,也不知阿满这小祖宗是突然抽的什么疯?“大胆,我等皆是奉稽查司廖大人之令挨家挨户搜查,尔等敢不配合,是活腻了吧?”官差中一人大声斥道,唰的一声便抽出明晃晃的佩刀。一看情况不对,我马上把阿满往除夕怀里推去,躬着身走到适才说话之人面前,嘴里不断陪着不是,解释说道:“官差大人误会了,孩子小,见的人少,冷不丁看着各位英明神武的样子,可能是吓着了,是小女子没管教好,各位大别往心里去,这就给各位让出道。”说完我便把人往阿满屋子引去。可不知阿满这丫头怎么回事,看着人要进屋,费劲从除夕怀里挣脱了出来,趴着门框就是不让进,我刚伸手去拉她,便见她“哇…”的一声哭出了声响,官差看小孩子吓哭了,倒是收回了刀剑。只在一旁站着,也不离开,我,除夕,夜几个人围着阿满连哄带骗,都没能把阿满从门框旁挪到旁边去,小孩子鬼哭狼嚎的嗓门确实挺大的,吵得我脑子嗡嗡直响。不到半盏茶时候,几个官差便没了耐心,大志声训斥着:“你们几个,快快让开,别耽误了时辰,咱们几个稍后还要去别家搜查,没功夫陪你们耗。”话落见我们几还没反应,便伸手逐一拉扯着我们往后靠,待去拉阿满时,只见阿满张口就咬住那官兵伸过去的手,小丫头牙口好,咬人又用狠劲,一口下去就见了血,那官兵疼得龇牙咧嘴,还是在后面之人上前帮着捏住阿满两颚才给救了下来,只见右手虎口处牙印深可见骨,血液顺着手掌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掉…本来这情形就够复杂了,谁知这阿满是胆从恶边生,“呸,狗仗人事的坏东西,本姑娘不怕你们!”哎哟,这小姑娘是不把我们几个折腾死在这儿,誓不罢休了!刚想跪下来求饶,余光看见那被咬之人,抬起左手,一个耳剐子就朝阿满招呼过去,我也没多想,只想着这么小一丫头受不了这么重的手,等反应过来,只觉得右边脸颊一片滚烫…人也被那力道带着摔倒在地。“怎么回事…”随着声响,另一行人抬脚踏入了院中,刚巧看着那记耳光落在了那个浅色身影的脸上,发出“啪…”一声脆响,声音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可见这耳光打得多实。“主子,主子,您没事吧,我看看脸,呜…都肿了,疼不疼啊?”等除夕反应过来后,一下子推开护着的阿满,扑到了我身边,捧着我的脸,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其实两世为人,我虽然也挨过打,却从未被人打过耳光,原因无他,因为我始终觉得打人耳光或者被人打耳光,都是很丢脸的形为,我宁可身上挨上千百脚也不愿有人碰我脸颊一指头。可此刻,滚烫的脸颊,以及嘴里铁锈般的味道,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就在刚才,我挨了两世来的第一记耳光,说不委屈是假的,我自己都能感觉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犟地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流下来,看着除夕那止不住的眼泪,我张了张嘴:“没…”谁知一张嘴,嘴里的血就这么毫无准备地沿着嘴角流了出来,我一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才再次扬起笑脸,对除夕说道:“没事的,除夕,不疼,只是被轻轻拍了一下,没事的,不哭了!”谁知我越说除夕哭得越厉害,后面我只得闭嘴,想着这会的处境,跪直了身体,拉过后面呆愣的阿满跪在身侧,伏身趴到了地上,大声说道:“官差大人怒罪,是小女子无能,没管教好家里的小妹,害大人受伤,确实该罚,看在小女子替小妹受了您一耳光的份上,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此处有二百两,请大人笑纳,权当是大人右手就医的汤药费与损失费,还望大人海涵!”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二百两银子,双手高举于头顶。其实那二百两是我准备今日去市集给他们几人买布料做新衣裳,买吃食回来犒劳大家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