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姑娘,好久不见。”“二掌柜的,您还真是准时,快请进。”将人迎进来后,上了热茶,端午同我陪在一侧,只等二掌柜的开口,果不其然,半盏茶下肚,二掌柜的先开了口:“寒姑娘近几次这椒盐的数量急剧下降,不知是何缘由?我雅聚阁不少客人如今都是奔着这微麻的口感而来,如今雅聚阁能采买的数量是您铺头的一半,隔日也才得两-三瓶,委实太少,不知今日可否将您铺头的数量全部让于在下?”我一听这话,这是嫌我出的椒盐数量少了,满足不了他的需求,有银子谁不想赚,可问题是少了花椒这原材,就算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变不出来呀,之前定下的花椒树虽然有人照料,可毕竟独株难支,晒干的花椒可谓是更少,炒椒盐的比例也是自己多番尝试后才得到的一个定数,多一分太麻少一分太咸,是绝不能更改的,现在能每日能凑出五瓶已是极限,估计到七月,椒盐就得停售了。“二掌柜的,不瞒您说,不是小女子压着不上至铺里,实在是制作的原材紧缺,现在不是采摘时节,恐怕再过月余,椒盐就要彻底断货,还望您提前跟您的客人通通气,做好应对法子,别影响贵阁的营生。新一批的椒盐要待十月初才能再售。”话落,对面的二掌柜便陷入了深思,看他面色,恐怕很是遗憾吧,毕竟少了椒盐,雅聚阁可是损失不少生意,现在大半个都城应当都品尝过这滋味了,而雅聚阁又有好手艺的厨子,作出的味道自是与别家不同,没有这调味料,可不得惋惜。“掌柜的也别担心,虽说椒盐没了,可我这若大的铺子也不能单单只售精盐一物,七月初,铺里会新进一物,名曰胡椒粉,口味嘛,到时提前一日通知掌柜的,届时便知。”“哦,还是寒姑娘懂得这经营之道,短短数日,大半个都城谁人不知‘二十四铺’大名。”“掌柜的谬赞了,这段时日还得多亏有雅聚阁的关照。实际情况如何,小女子心里还是有数的,名声大噪无外乎两点,其一是这铺面营业的时辰,其二就是这物什的售价了吧?不过小女子也怕名声,毕竟采买的过人都知晓其味道,掌柜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姑娘倒是个通透人儿,好啦,您心里有数就成。不知今日雅聚阁能得多少数目的物什?”“精盐十四瓶,椒盐三瓶。”“椒盐才三瓶吗?寒姑娘见谅,不知可否再让多两瓶给雅聚阁?”“掌柜的,咱们可是有言在先的,雅聚阁至多采买一半数目,还请掌柜的见谅,小女子铺头也仅有三瓶,抱歉。”我态度明确却又诚恳的道。二掌柜的一听,沉思片刻,只得点了点头,招呼小厮跟着端午去提货,又唠了半盏茶的时辰便起身告辞了。待我刚从后院的净房回来,端午便快步走至我身旁说道:“主子,那两人来了。”一抬头便见着二个男子在铺子的侧站着,看见我来,皆抱拳打了招呼,我也没多说,只是让除夕给两人看了坐,便跟着除夕去了铺前试吃点帮忙。今天来了好些孩童,人一多,场面就有点失控,除夕和阿满两人忙得晕头转向的也搞不定那些小屁孩。我只得搬了椅子站在高处,指挥那些混世魔王们排队。今日也是巧了,我用多种香料配合花椒粉和白面炸了些酥肉,因为个头不大,所以数量挺多,有些调皮的小屁孩就多次去排队领来解馋,前头的除夕和阿满又心软,这不就变成这样了。“端公子,铺前每日都是这般光景?”风影看着前面的哄闹人群,不解的问道。“嗯,但凡开铺之日皆是如此,只是今日孩童多了些。”端午淡定的回说,这些时日天天如此,自己已不似当初那般稀奇了,就像主子说的那般,习惯便好。“您家主子这样不是很挥霍,我看铺里也没售什么物什。”雨夜跟着问“雨公子不妨瞧多些时辰再做下定论也不迟。”端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风影和雨夜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就算心有疑惑,也只得憋着,人家不是说了嘛,让你看完再说,别跟个没见识的人一般,叽叽喳喳的聒噪个没完。虽然铺外热闹非凡,可真正走进铺里的却只有少数,可但凡进铺的绝不会空手而归,并且他们所购之物的数目从未超过二,基本都是购得一样物什,可瞧那离开之人的面色,也无不满或是埋怨之类的情绪,甚至有些得意。没错!就是得意的表情,这不禁让风影和雨夜愈发困惑。这一等很快便半个时辰过去了,铺前的人群也以食物的告馨而四散去,只余下些许未进过铺头的人斜着头朝铺里张望。此时我陪着风影和雨夜在一旁饮着茶,除夕和阿满在后院清洗试吃用的器皿。当端午微俯身送走又一位客人后,在桌边一空位刚坐下,风影和雨夜便见寒蒔倒了杯茶水推了过去,端午也没客气,只说了句:“多谢主子”,便喝了一大口。接着听到端午开口道“主子,今日份的数目,已售馨,我先去外面挂上牌子。”“嗯,辛苦了。”二人便见端午自柜台后拿出一块木牌,上书“今日已馨售”,随后挂在了铺面大门的右侧门上,又将左侧的大门关上,只余右侧的门敞着,如同前二日那般,一行人便返回了后院。刚落座,我便开了口“二位既然今日再次来了铺里,相信是有了决断,咱们也不绕弯子,不妨直说。”“掌柜的莫怪,在我们两人告知决断前,还有几点疑惑,烦请掌柜的赐教一二。”听罢,我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掌柜的为何要在铺外设有这试吃一事,在下看来,隔日一次,开销可是不小,掌柜的不怕这二十四铺经营不下去?再有便是为何每个进铺的客人均购得一只瓷瓶,做买卖不应该是售得越多,利益越多吗?还有这开铺的时长……”听着风影一二三这般数下去,不知还有多少疑问,我有点头大的打断他,“停停停,你的疑惑未免太多了点,这可是涉及二十四铺的经营之道,请怒我不能详尽告知,不过你二人前两个疑惑,我倒是可以如实相告。”……咻……咻……我连着喝了好几口茶,这一次性说太多话,就是口渴,喝完就看向对面二人,见他们面露震惊、恍然之色,我也就没再理二人,跑到除夕跟前,问她:“除夕,等下我们就在酒肆吃午膳好不好?好久未食了,换个口味,换个心情。”我可怜兮兮地盯着除夕听完我的话语,阿满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除夕,巴巴地等着她的答复。哎……除夕无语的叹气道:“我说主子,您才是一家之主,您说要去酒肆,我们几人谁会有异议,为何每次您都要问过我呢?”“这不是不知家里有何菜蔬,怕浪费了嘛,如果你都说可行,那说明家里的可是可以安放的,那我在酒肆吃得能更尽兴些。”“您说宽心吧,自有了几回那般经历,如今我都不会多放新鲜的瓜果蔬菜在家,一般都是当日采买的,您说去就去吧,往后也不用在意这个问题。”“那感情好哇,阿满,开心不?”“嗯嗯,阿满可开心了,谢谢寒姐姐。”商量好后,我又踱回石桌旁,坐下后,问道:“二位思量得如何了?行与否给个痛快话,本公子也好另作打算。”“掌柜的真的愿意花银子替风影找大夫调理内伤?不诓我等”雨夜不安地两次问道我无语的哎了口气:“真得比银子还真!”“如此,我便同意掌柜的提议,为你做事三年。”雨夜站起身肯定地说道。“雨夜你……”风影在一旁正要打断,却是被雨夜抓住手臂拦了下来,转过头对风影说道:“风影,这不仅是为你,也是为了我自己,现在我们除了自身,可说是一无所有,当务之急要做的便是安顿下来,不断的壮大自己,待再次遭遇那日境况之时,才不会毫无反抗之力,才不会失去自己所珍视之物,才不会悔恨毕生,风影,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懂得我的感受,对吧?”听完雨夜的话语,风影紧了紧手掌,复又松开,看向我道:“若掌柜的不嫌弃,在下二人愿意真心投奔,在这三年内,唯掌柜的马首是瞻…”“行了行了,不会这么严重,本姑娘又不是什么官宦之家的千金,也没有复杂的背景,如你们所见,现在家里只此四人,别提多简单,也不会让你们做多危险之事,只要你们不怕蹉跎了三年光阴,我倒是挺乐意的。”“本姑娘?您是女子。”二人齐声问道“如假包换的小女子。”我挑了挑眉回道。二人又是一阵风里飘摇,想不通为何有这般女子,事事不拒一格。当下又细细交待了相应事宜,最后端午提笔写了两份四式的契约,分别交给了风影和雨夜,待他俩二人确认无误后,签字盖了手印,如此一来,此事算是敲定了。老实说,我心里挺乐呵的,因为雨夜是行家子,有他带头镇着家里,管你是什么贼,这样总不会往来如入无人之境般洒脱了吧?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有了痕迹不信逮不住那个小人。午膳安排在了就近的雅聚阁二楼,彼此合作如此之久,这点后门还是能拿得下的,而且又不是白食,我们可是照例给银子的。所以当我们一行六人坐在雅聚阁二楼时,风影和雨夜二还是不敢置信,原来他俩以为,一行人至多在一楼搭个桌就搞定的事,一下子到了二楼雅间,还是雅聚阁二掌柜亲自引进来的,多多少少有点受惊。虽说不是第一次来雅聚阁,可这里的厨子确实不错,精盐与椒盐都运用得非常恰到好处,不愧是都城食的领头人,不过这价钱也不是盖的,和顿饭花了三十多两银子,可把除夕心疼得不行,说往后再也不来这了。其实来不来的无所谓,今日也是看着家里多了两人,算是给他们接风洗尘了,不过现下住的小院只有四间房,我占一间,除夕阿满占一间,端午占一间,剩下的一间作了加工房,风影与雨夜便没了地方过夜,况且风影的身子不适合来回奔波。一番商议后,除夕和阿满挪去我房间,挪一间房给风影与雨夜共住,如此好歹是给塞进去了,看来得修葺房子了,不能再拖,先让端午带带雨夜,待雨夜上手二十四铺的事,就让端午去拾掇房子吧!至于我嘛,还是使劲挣银子吧,谁让修房要银子呢?华辰殿内“王上,魏署长求见!”陶总管躬着身子小声禀道皇甫谨紧了紧眉心,往后靠在红木椅上,缓缓开口道:让他进来吧!“属下参见王上!”魏景灏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到。“景灏不必多礼,起来吧!说说看,你查到的结果。”“回王上,据探子来报,此前丢失的矿石确为蜀国二皇子所为,得原印月楼的雷越明相助,才得了手,事后又迅速往蜀国边境逃窜,可恨他们此行准备充分,接应及时,等下属的人赶到之时,他们皆已入了蜀国地界,我等不便行事,只得暗地里探查。”“那批矿石可是入了蜀国国库?”“未曾入国库,反而进了二皇子的私库,据探子回报,二皇子府曾有多人频率出入,其中不乏些许能工巧匠,虽是掩在众多人之中不易查觉,可秦云峰的眼神毒辣,观察又细致入微,但凡有一丝异常,他也能顺滕摸瓜查出一二,只怕那二皇子在摸索铸造兵器之法,可我都城的铸造之法非高位人士不得而知,只怕那二皇子试遍法子造不出兵器,最终会将目光再次转向都城,王上还要早作防范为佳。”“景灏之言不无道理,可我都城从来都不是善战之都,如何抵得住那豺狼虎豹,就算有了护国兵符,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也不愿用到。对了,兵符可还安好?”“王上请放心,属下前些时日方查看过,完好无损。”“如此,我心方能宽慰一二,想都城几百年的基业可不能折在我皇甫谨手中,如若不然,如何面见父王,如何对得起皇甫家的烈祖烈宗!”“王上也不必自责,自您掌事以来,民生安乐,都城富庶,人人称诵,何来无颜面之说?要说当下最要紧的便是王上的康健,还请五王上以自己的玉体为重,切莫过于劳累。”“看来景灏果真在成长不少,如今都懂得关心本王了,景灏有心了。就是不知我那苦命的义兄有没这个福份得你小子的宽慰了?”魏景灏不自在的扭了扭头,一则的陶总管脸带笑意地看着魏景灏与王上的互相调侃,或许只有此刻的华辰殿才无那压抑的厚重气息,能让人从中喘口气,稍作休憩…谁人敢说高位者便无烦心事呢,只是个中原由不足为外人道罢了而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