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聚会,罗德有些欠缺实感地走到外面。外面是街道,有很多人在上面穿行,不过脸都看不太清。罗德走在这样的大街上,心头生出一些异样:我怎么在这里了……上一秒的事,他又记得不多了。好像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这里了。空气中弥漫着灵气——他就是无来由地这么觉得。但是他不能吸纳它们,哪怕运转根基法。他看到很多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唯有这个特征穿过了模糊的面容显现在罗德面前。天上许多人飞来飞去——与他…….他什么时候看到过好像……就在他驻足街上,投神于其他任何人时,一个人从背后拍了拍罗德的肩膀。一下子他呼吸急促了一瞬:“上尉?”转过头去,确实一个陌生人,他从没见过,至少是这么确信的。“谁是上尉?是一个你认识的军官吗?”陌生人有些疑惑地说到。罗德微微张大眼睛,但是还是失败了:“不知道……他是……”陌生人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握住了罗德的手:“认识一下,我叫阿尔法斯。”“哦……”罗德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始终觉得有一丝违和。“看起来你的性质还是不高啊。”,他走到罗德面前,“为什么?”罗德没有回答。“怎么,这个世界不够美好吗?”“你看那些人,他们该多么庆幸自己活在这么一个世界啊!随意的,惬意的,自由的,所有人不再为现实奔波,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无论什么的样的人,都可以走向未来。”“不好吗?”罗德感到的异样越发严重了,这让他开始头疼。“你刚才,从那个派对里出来,是否感受到那份美好了呢?像你这样的孩子,应该没有忧虑与压力地活在世上啊!”自称“阿尔法斯”的男人长得很高,他弯下腰,使自己平视罗德。“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呢?”终于,罗德说话了:“但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呢?”阿尔法斯面露诧异:“什么话?”“我不知道,只是明白,美好离我还很远,我还背负着很多东西。”他只是这么感觉,但完全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说?你想想你的过去——难道不幸福吗?”罗德顺着他的话追想,确实浮现出很多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可是,那份沉甸甸的感觉还在心里。到底是什么?那不是记忆,他的记忆中没有找到这种感觉。那种感觉也不是对应其他人,是指向他自己的,仿佛是一种担子,即是他主动挑起的;也是别人馈予他的。那是……祝福?不对,从来不是——那是诅咒。“是诅咒。”罗德抬起头,看着阿尔法斯。“有诅咒留在我的身体里,在我的灵魂里,在我的生命里。”阿尔法斯表情有点扭曲:“诅咒?为什么?怎么会有诅咒?”随后他有些急切地说:“没有诅咒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诅咒这种东西呢?”大家都是善良的人。“罗德低下头,神情恍惚:“是这样,大家都是善良的人,怎么回去诅咒别人呢?”突然,罗德落下泪来,突兀地,显眼的,极微小的“但是为什么会有诅咒呢?为什么还是会被诅咒呢?”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诅咒呢?少年在这一刻,看到了自己那颗坚如磐石,却千疮百孔的心。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愤怒与悲伤的神性。“为什么……会有诅咒呢!!!”阿尔法斯连忙后跳,但罗德直接挥拳,打在阿尔法斯身上。随即,整个世界如瓦砾般崩塌了。空白的空间中,阿尔法斯拍了拍被击中的胸口,面无表情。“想不到,诅咒还可以这么用啊。”他看着罗德,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皮。“被诅咒的灵魂,连安乐死的可能也要被剥夺吗?”罗德的眼中瞪着一双鹰般锐利的眼眸,火焰的燃烧带给他神明般的威严。“我不会逃避,直到遍体鳞伤地死去前,我都不会逃避。最后,我会看着自己死去。”阿尔法斯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一个天使,确实还算有趣。”罗德知道,对面恐怕是神明。“你为何在这里?”阿尔法斯的身影逐渐镀上一层白光,融在着的纯白的空白世界中。“笑要知道吗?可惜,你没资格死个明白。”他伸出一根手指,另一头的罗德如遭重击,向后抛飞。高高地嵌在空间的边界上。这个空间原来是有边界的。几乎全身散架,罗德几乎不能动弹。“你是神明吧。”却反倒高声叫唤。“是又如何?”阿尔法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来,不急不慢。罗德从那张破碎的脸上绽放开一个难看的笑容。“也就是说,我也成为神明就可以了……“阿尔法斯听闻都不笑了,停下脚步:“好,我留在这里,你尽管努力。”他知道成为神需要的介质,这里并没有。无论是各种密集的优质概念,还是高等元素,还是一些神物,他都没有。他的空间外面就是这个死去的没有价值的星球。真的是除了诅咒什么都没有。……罗德其实早就已经想好了。从出生为之,他最熟悉的,就是诅咒了。他无时无刻不在与诅咒相伴,抵抗着诅咒。他的神格,可以用诅咒的这一存在来铸就。当初,他怀疑着留下的神格的可靠性,即便那是母亲的馈予,他一直想着,自己可以走一条路——前人从未走过的路——这样是否就不会重复前人的失败了?即使失败,也要死在探索的路上,明白自己的死,然后为之惋惜与欣然……罢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没有人教过他如何缔造神格。他将意识沉入接触到身体的诅咒,尽可能地纳入最多的诅咒。一时间周围的诅咒如海一样涌入他的体内。这与之前洞穴里的燃烧不同。这时候连燃烧都不被允许了——因为那将会等同于“爆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