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九年(1859年3月),石达开进攻湖南,准备发动“宝庆会战”,欲取上游之势,再下趋湖北,配合安徽太平军对曾国藩的包围进行反攻,并伺机分兵入川。宝庆,现在更名为邵阳,还包括娄底以及益阳部分地区,春秋末期楚国大夫白善在此筑城,称白公城,属楚地。汉置昭陵,唐设邵州,宋称宝庆,民国时期改为邵阳,是一座具有良好防御基础的历史古城。两广总督官文分析,“宝庆会战”将会是一场大规模的苦战、恶战。湖南巡抚骆秉章把湖南所有的军务和防御任务全权交给左宗棠调配。左宗棠也没有拒绝,他向来比较自负,这次也不例外。左宗棠本就争强好胜、好大喜功、喜欢攀比,而且左宗棠对曾国藩的“将略”从来就看不上眼,对曾国藩那点战绩就更不用说了,此外,左宗棠热心对曾国藩进行“指导”,曾国藩经常懒得接受。这回,他准备在湘军到来之前,向曾国藩再一次证明自己,“今亮”可不是吹牛逼的。石达开要进攻宝庆的消息,湘军二号人物湖北巡抚胡林翼非常担心。湖南是湘军将士的发源地,也是湖北、江西、安徽、广东、广西、贵州、浙江等省对太平军作战的总后方,湖南如果被石达开攻破,上述地方前线作战的湘军哪还有心思打仗?整个东南战线都有崩溃的危险;而且宝庆在资水上游,西出辰州后就到了沅水,由沅水可直接到洞庭、常德,从常德又可以上荆江,危及湖北。再说胡林翼是左宗棠的世交、同学(同为贺熙龄的学生)、朋友、姻亲晚辈(左宗棠的侄子取了胡林翼的女儿)、精神同盟者五种关系成为一体。于公于私,这次肯定要对左宗棠不遗余力的支持。左宗棠接到任务后,开始调兵遣将、筹粮酬械,修筑防御工事,大规模招募兵勇,募集成军足足有4万兵员。按照左宗棠制定的战略目标是阻止石达开在湖南境内继续攻城略地,只要能等到曾国藩湘军主力的援军到来在宝庆跟石达开决一胜负,击杀石达开,一举歼灭太平军各部。虽然后来左宗棠成为清军新一代战神,但是现在,只能说这个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对太平天国的战神实在是缺少了解。当然,他依然相信自己是“今亮”,所以对石达开的到来,也并不是太在意。石达开擅长游击战和运动战,是在各种恶战中踩着无数尸体成长起来的,几乎清军各类难啃的骨头,全都啃了一遍。杀过的人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老远都可以感觉到他一股杀气。湘军老大曾国藩自然更加关心这次宝庆会战。但是他正在安徽这边准备分兵三路进攻安庆,这个计划去年就已经在他战略部署之中。爱将李续宾和自己的亲弟弟曾国荃华魂断安徽庐州的三河镇,曾国藩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下安庆,所以早已经将湘军的主力布局到景德镇、湖口这一带。曾国藩派出了大将萧启江、张运兰、刘长佑赶回湖南支援。萧启江,湖南省涟源市金石镇茅坪村人,监生出身。1853年加入湘军,随塔其布、罗泽南等攻打岳州等地,叙县丞。1856年,率部从浏阳赴援江西,与太平军石达开部顽强作战。张运兰,字凯章,湖南湘乡人。咸丰初,跟随王錱在衡阳、永洲、郴洲、桂东作战,功劳很大,擢同知。1856年,在天平军重镇通城战役中,设了三次伏击,在天平军营前斩杀太平军将军张庸忠,生擒副将鲁三元,攻克通城,又大破太平军于湖北崇阳县白蜺桥,赐花翎。刘长佑,字子默、尔眷,号印渠,湖南新宁人。最早在湖南办团练,1849年率乡团击败太平军创始人之一李沅发领导的起义军,得到曾国藩、江忠源的赏识。1852年以拔贡身份随江忠源部楚勇赴广西镇压太平军,之后转战湖南、江西、湖北、安徽等省,连加按察使、布政使衔。江忠源死后,他成为楚勇的主要将领。1859年,在湖南与天地会作战,追击出走的石达开部太平军,晋升广西布政使。从履历上来看,曾国藩派出的这几位将领所率的部队,都是有非常强劲的战斗力。但是援军还没有到达,石达开就已经率军杀入湖南了。上次长沙防守战,左宗棠娴熟的运用各种兵法让洪秀全硬是没有打下来。但是“今亮”发现这次石达开的战斗风格跟1852年洪秀全那次攻打长沙城完全不同。石达开完全不讲道理,简单粗暴,带领太平军长驱直入,直接杀到了湖南腹地,清军一路溃败,左宗棠也慌了。因为石达开实在是太生猛了。4月1日,曾国藩接到左宗棠与郭崑焘的求救信,让他派出的援军能够抓紧时间赶到。“湖南大股贼萃于宝庆,城内官兵四千余人,城外近二万人,不为不厚,顷闻竟被该逆四面包裹,将官兵围困在内,殊属可虑。湖南事尚未纾。宝庆城内外兵勇二万,概被该逆合围包裹,幸刘印渠、李希庵、萧濬川三军俱可往援,大局仍自无碍也。宝庆于十七、八,业已打开一路,运进粮仗,希庵一到,必解重围。第闻各路军心散漫,省城意见分歧,恐非遽就安恬。接到求救信的曾国藩认为他们两是真没见过世面,石达开的部队,在去年安徽、浙江、江苏、江西等地已经被极大的消耗掉了,现在他部队的数量和战斗力早就已今非昔比,并没有他们想象的恐怖。他致信左宗棠说:太平军不直接进攻衡州,徘徊在郴州、桂东、嘉禾、蓝山之间,说明他们并没有与那家,不一定敢进攻长沙,去年在新城被刘长佑击败,在洋口被周天受击败,虽然人数看起来很多,实际上能打的很少,现在虽然增加了些土匪,但是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以我湘军这种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部队,乘他们骄傲轻敌的态度,跟他们决战先杀个几万太平军。“贼不直趋衡州,而犹徘徊郴、桂、新、嘉、蓝山之间,似亦非蓄大志,未必有窥伺长沙之意。去年在新城为印渠所破,在洋口为周天受所破,贼数甚多,而能战者实少。今虽添裹南赣、郴、桂土匪,计能战者仍自无多。以我之新整,乘彼之骄慢,一战可破贼数万。”左宗棠拿着曾国藩写给他的来信,开始骂骂咧咧,这个曾涤生,当年你在岳阳江中被他弟弟那点兵打的投水自尽,现在你就忘记了,告诉我他不行了,你去年怎么不把他摁死在安徽啊。他立马写了封回信说:涤帅,湖南这边的情况真的很紧急,我听说石达开这次带了20万还是60万大军过来,总之,数量是很多,而且石达开又是个狠人,他所到湖南的那几个地方,都是生灵涂炭啊,再这样下去,整个湖南可能都要遭殃了,你快快派兵过来营救。4月6日,曾国藩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再次写信给左宗棠:现在石达开进攻湖南的部队,最多也不过就6、7万人,外面号称20万、60的,那都是谣言。据我的情报人员提供的数据来看,太平军在浙江衢州的几个月,不敢进攻严关、杭州,东不敢攻打宁波、绍兴,在江苏洋口的几个月,也不敢进犯延平。其实他们有编制的部队依然在延平,兵力不到一万人,军纪散漫,从这些可以推测,他们没有坚强的意志,也没有大局策略。所以现在的湖南,你们也不用过于紧张了。“今窜湖南者,纵多不过六七万人,外间禀报言二十万、六十万者,似不可信,尚祈阁下察夺。贼在衢州数月,而进不敢进逼严、杭,东不敢窥宁、绍;在洋口数月,而下不敢犯延平。其时制军虽在延平,而兵不满万,气极散漫,以此卜之,贼无悍志、无远略。今在湖南,似亦不必求之太深。”暴脾气的左宗棠肺都快要被气炸了,我忙得心衰力竭,本来是跟你求救的,你却以为是我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你告诉我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正好曾国藩弟弟曾国荃也到长沙来了,左宗棠拉着曾国荃愤然的说,涤帅致信给我,说长毛只有6、7万,这个数字是谁点验的?他这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曾国荃至江西后,将此话传给曾国藩听。曾国藩听了后自然非常不满,于是致信左宗棠说:九弟到了我这里,陈述了你的愤懑,对我之前称贼匪只有8万左右,表示怀疑,问我派谁在哪里得到的数据,那你说长毛有20、60的部队,又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呢?自从太平军到我湖南,他们所想到的地方,我们的部队都比他们先到,即使有小的败仗,也不妨碍大局。可是我听说江忠源的祖坟被太平军挖掉了,他们这种行为太卑劣了。不知道新宁解围后,是否能够逐渐安稳。江、刘两家的祖坟是否还能恢复?“九舍弟来,具述尊语:蔽处前称贼匪八万之数,系派何人在何处点验得之?余亦还诘尊称二十万、六十万者,系派何人从何处点验得也。自贼入吾湘,凡所欲到之处,官兵皆先贼而至,纵有小挫,无碍大局。独闻江忠烈先墓被贼发掘,最堪痛愤。不知新宁解围后,遂得安稳否?江、刘两家悉数保全否?”左宗棠收到曾国藩来信后,都不屑读完,随手将信丢过一边,好歹曾国藩也给自己派了三支强兵劲旅,非得要去争论石达开部队这数字问题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仗还得是我来指挥打,而且你曾国藩又是大领导,我这四品跟你二品能争论什么呢?也不再回信。曾国藩认为左宗棠心胸过于狭窄,他在写给胡林翼的信中说:左宗棠久不回我信,是因为他记恨我说太平军人数少,像这种臭脾气的人,天下也就他一个了。“左公久无信来,殆憎我言贼之少故,倔强之性,天之生是使独耳。”石达开这次杀入湖南时到底带了多少兵,还真不那么好确定。曾国藩在给咸丰帝的奏折中称石达开自己“号称二三十万”。根据惯例,太平天国向来号称都有所夸张,按惯例计算方法,就是除以二。而宝庆战后,左宗棠代骆秉章拟写奏折称:此次大股逆贼窜入湖南,人数之多,号称数十万,能战者实不止十数万之多。根据左宗棠的性格来看,“十数万之多”这个数字应该是成立的。因为写入奏折,肯定不能太过于夸张,就算有点“水分”,相比曾国藩的揣测之词,显然更加可信。曾国藩之前一直写信给左宗棠出谋划策,但以左宗棠那身傲骨,怎么能听得进呢?其实只要左宗棠性格稍微再完美一点,都不至于一生都处于的人际关系的危机状态,更不至于后面多次因为一些小过节,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不过人无完人,这些小毛病也阻挡不了他日后为收复国家疆域的伟大贡献,也掩盖不了他终成民族英雄、国之栋梁的闪耀光辉。当太平军悉数集向宝庆,宝庆会战即将打响之际,胡林翼同样也接到了左宗棠的紧急求救信,胡林翼准备派李续宜的部队去救援。李续宜本来请假回湖南家中了,其部队由总理营务金国琛管领。曾国藩得知胡林翼要继续派金国琛率李续宜所部赴援湖南,连忙致信给胡林翼:希庵会剿宝庆,兼顾安、益、鼎、澧,原是胜着,第黄州老营骤减去劲旅五千,设四眼狗率众上犯,鄂疆似嫌单薄。在宝之贼不甚善战,不逮陈狗远甚。现在宝城内外官兵三万六、七千人,尽敷剿办,如金国琛等尚未全数起行,应请更为斟酌。意思就是让胡林翼对部队的调度要谨慎,石达开部队兵员素质过低,战术频繁失误,因此战斗力较差。人虽然多,但是石达开部队大多是从天京负气出走的,士兵们对前途缺乏信心,不能同心协力,士气衰落,能够坚持的少,他的部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的确,石达开刚离开江西时,除杨辅清是形式上的合作者外,其他各部主将都是多年追随石达开转战的嫡系部将,但从福建到江西时,洪秀全忌惮石达开势力过大,派名将石镇吉(石达开的族弟)所部2万多人脱离石达开主力赴广州与清军作战。石达开从江西撤退到湖南时,又有2万多人脱离。太平军转入湖南后,跟随石达开转战5年之久的悍将大军何名标因和赖裕新不和,带着嫡系部队转入广西。当石达开全力围攻宝庆时,石镇吉与何名标活动于湘桂边界,并没有跟着石达开进攻宝庆,所以实际石达开所带领的这支部队并不是太平军的精锐,战斗力自然大减。并且部队成批脱离主力出走,大大削弱了石达开部的战斗力,尤使军心涣散,人心浮动。此外石达开在入湘后招募大量天地会成员,由于战事频仍,新兵没有受到正规强化训练,且无坚定信念,只要稍遇逆风,一战即溃,甚至还不如左宗棠在湖南新征集的那群新兵稳定。石达开所率的太平军深入宝庆时,无后援基地,无军需来源,根本不可能对清军构成重大威胁。而且,粮食危机成为重大问题。从曾国藩写给湘军系将领的信可以看出,从一开始他就一针见血的指出太平军由于长期流动作战,到湖南时,石达开的部队早已经疲惫不堪。清军水陆都是成建制的部队,作战经验丰富,军纪严谨,装备精良,而且援军源源不断。而且在石达开刚到湖南取得短暂的胜利筑垒安营时,清军已将城外庙宇、街市民房全部焚毁,以致太平军孤军深入后失去进攻屏障与掩体,无法逼近城垣,后方也没有城市作为退守,没有任何退路,甚至根本没有其他太平军能够后援石达开的可能性。曾国藩与石达开交手多年,他对石达开的性格、军事水平已经摸透,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在岳阳跳水的曾国藩了。他认为石达开虽然军事天赋异禀,但是并没有系统且长远的作战意识。几乎每次开局都很猛,随着战斗深入,面对战争的复杂性和各种突发变数石达开的决策不够果断,而且他的指挥团队智慧远不及自己湘军。而且石达开犯了之前在安徽的战略错误,虽然太平军当时仅在兵力上占有优势,前期的确拿下了几个城池,之后围而不打,而是准备打持久战,在这种持久战中,必须有大量的军需储备来源,这对一向流动作战的太平军来说也是难以做到的。在没有后援跟军需补给的情况下,太平军长久围城,士兵疲惫不堪,战斗力不断的被消耗,慢慢被削弱,军心也逐渐会发生动摇。曾国藩虽然远在安徽,对局势预判和分析细腻而准确,不禁让人不寒而栗。即使是这样的情形,官文跟胡林翼对湖南的防御也无比重视。胡林翼拨马队200名、陆师1500多名,并调总兵王明山、陈金鳌等水师4个营、炮船100多只已经进入湖南。官文又调安庆水师副将刘国斌等两营共90余艘炮船分援常德、辰州及临资口,以防沅、资两路,切断太平军入鄂之路;另派水师炮船28艘及500名新勇赴荆州虎渡口,以防澧州一路,这两路清军意在防堵太平军攻宝庆后入鄂。胡林翼又派李续宜统军5300名、长夫4000名前往湖南,由益阳、安化趋宝庆,并于6月22日分别由黄州、武昌出发。官文跟胡林翼已经整个湖南建立起了一个十分严密、层层设防、外围控制的防御体系,就等石达开入瓮了。从宝庆目前的形势来看,确实清军防守压力并不大。而此时的陈玉成正以几十万太平军向安徽、湖北发起攻击。这就是为什么曾国藩要跟左宗棠争论,关于这次石达开投入到湖南来打宝庆的人数原因。因为曾国藩还得着眼于整体战略布局,对其他与太平军作战地区的兵力的精准调配才能够确保整盘棋的胜利。这边湖南宝庆会战还在进行中,如果陈玉成趁着清军重兵调入湖南而突破曾国藩在安徽的围困,再跟石达开一南一北相互呼应,那可能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但是,曾国藩并没有给陈玉成任何机会,他依然带着他的多名从尸山血海走出来湘军将领以及湘军的主力,把安徽、江西、江苏、浙江、福建甚至广州,压得死死的。其实,石达开这时候在表面上还是有优势的,他的部队已经包围了宝庆,这也是他迟迟不肯放弃宝庆,果断撤退的重要原因,但是当李续宜率大军赶到宝庆时,战局发生了决定性的逆转。石达开在宝庆与清军相持了二个多月,久攻未下,太平军由主动进攻者转变为被包围截击,石达开酝酿已久的入川战略化为泡影,太平军也受到重创,这时候石达开才被迫退入广西境内。随后,宝庆围解,数十万太平军土崩瓦解,湖南全境肃清。宝庆会战让左宗棠再次成为无冕之王。在山东的郭嵩焘在得悉宝庆捷报后,当即致函左宗棠,大颂大贺:宝庆之役乃奏奇捷,远人快慰尤深。前接王定甫书,言楚事甚急,而中丞入告之文,规画井井有条不紊,必然办贼无疑。知皆出武侯之赞画。吾楚得此一战,或足绝外人的觊觎,贻十数年之安乎?郭嵩焘说,湖南面对强敌,一切规划都有条不紊,这都是“武侯”的功劳。郭嵩焘这马屁拍的,左宗棠爱听。因为去年年底,郭嵩焘与左宗棠的二兄左宗植结为了儿女亲家,跟胡林翼一样,郭嵩与左宗棠成了“朋友加亲戚”的关系。曾国藩得报石头落地,第一致书胡林翼,为宝庆会战“定调”,称:宝庆解围,同深抃慰。然贼在浙不能破衢州,在闽不能破建宁,断无在湘能破宝庆之理。希庵之必成此功,人所共料耳。两个意思:一,宝庆之战本是“胜于易胜”,没有什么了不起;二,一切都在曾某人的意料之中。曾国藩也没有跟左宗棠计较之前的不痛快,在七月二十五日,写信对他进行称赞:希庵一战而解宝郡之围,勋绩甚伟。而曾国藩同日致书李续宜:得惠书,知二十八、九两战,宝庆北路重围立解,万众再生,桑梓蒙福,至以为慰。次日(七月二十六日),曾国藩在致郭嵩焘的信中,再次耐心阐述了自己的见解:此贼在浙不能破衢州,在闽不能破建宁,断无能逞志湘中之理。且闽中大股去秋回窜玉山、景镇者数近四五万,其南安入湘者不过得半之强,裹胁虽多,气势已散。若希庵、田、赵之军蹴之于西,濬川、凯章二公邀之于东,可环绕而痛歼,或不至更为蜀患。咸丰九年六月二十二日,曾国藩上奏朝廷:窃思防蜀之行,原系防湖南之贼也,倘能于湖南协力痛歼,岂不事半功倍?现在大股贼围宝庆,湖北已派李续宜带兵赴援。臣拟檄调张运兰等一军四千人,先行驰赴宝庆,并力会剿。在楚多杀一贼,即入蜀少去一贼。李续宜成了宝庆会战最大的赢家,左宗棠上报战功,以李续宜为首,并为李续宜请到了“布政使”的官衔(此前李续宜为按察使衔,正三品,布政使则从二品)。左宗棠抬举李续宜,一是真心喜爱李续宜,二则要还官文、胡林翼一个人情。刘长佑委屈了一点,实际上他的付出要比李续宜多。从石达开部进入湖南始,刘长佑即奉命仓促成军,转战湘南,破祁阳,保新宁、武冈,会攻宝庆,从头到尾,前后几个月拼死苦斗。但是因为他是曾国藩最赏识的嫡系将领之一,所以还在生曾国藩气的左宗棠并未为他请功。但是湘军的曾老板不会落下自己的爱将,在宝庆会战之后,刘长佑继续对石达开部进行追击。1859年11月17日,刘长佑晋升为广西布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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