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她突然间笑了起来。“怎么啦?”周临问道。“突然间觉得那几个小鬼挺有意思的。”“小孩子都挺有意思的。”“哼!你也没比他们大多少。”“心理年龄大。”“不过这一次还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武力高强,我恐怕就要被他们抢了去了。”她一脸柔弱,像极了烟雨中的江南女子。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谁让你长得漂亮呢!”“那你不会觉得我是一个红颜祸水吧!”她抬起头,一双眼睛水润多情,当真是风情万种。“这是夸人的话,能够找到一个红颜祸水,也算得上是这个男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知道就好,那你可要对我好点。”“一定。”两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走出了流沙集。他们漫步在荒原之上,荒凉的寒风吹过,将他们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她下意识就将她的整张脸埋进了他的胸膛之中,宽厚的胸膛结实而又温暖。她们女人啊!谁不想要一个能够替他们遮风挡雨的男人。周临停了下来,在他的面前是一条裂缝。“要跳下去吗?”“要跳的。”他跳了下去,待落到地底,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墓碑,足足有十几个。“你不会是专门把男人骗到这里来,然后杀了他们泄愤吧!”周临有点想跑路了。“是啊!”她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画着圈,痒痒麻麻的。“那你还不快点跑,小心我这个蛇蝎妇人,把你刨心掏肝。”她嘴唇红艳,就像是用鲜血涂抹而成。笑起来的时候,妖媚而又邪异,像极了那魔道之中的妖女。“嗯!是要快点跑。”周临点了点头,非常赞同她的提议。两人一动不动。“不跑吗?”“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你真好。”纵然她知道这是骗人的,不过女人嘛,谁不想听这腻死人的情话。“所以放心啦!像你这么好的男人,姐姐我可舍不得杀你。”她说着,推开了他,慢慢走向了那些坟堆。周临跟上,对于他来说,无非就是他人生中千百个故事中的一个罢了。她看着它们,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些粗糙的墓碑。神情带着些许的伤感和怀念。“你知道他们都是谁吗?”“你的家人?”“不,是我的男人。”她说道。周临看过去,数了一下,刚好破二十。这位姐姐你的男人还真多啊!“吃醋了没有?”她笑眯眯的。可惜她失望了,这个男人听了之后,似乎并没有起太多的反应。“吃醋了。”“敷衍。”她有些不开心。“那要不我掘了他们的坟。”“算了,你掘了有什么用,他们的尸骨都不在这里面。”“不会是被你喂狗了吧!”“如果我说是呢!”“不愧是江湖儿女,果然爱憎分明。”“怎么可能,要是他们的尸骨还在,那该有多好。”她目光悲伤,看着那块最为久远的墓碑。“这是我的第一任丈夫,和我在一起了三个月,就出去闯荡江湖了。”“结果死了,连个尸首都没有。”“还有这一块,这是我喜欢上的第二个男人。”“你猜怎么着?”“死了,也是连个尸首都没有。”“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真是聪明。”她眼中有泪,面带笑容,更显凄美。“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这个结果吧!”“是的。”她点点头。这个江湖很大,也很凶险。一次的告别,就意味着永远的不见。“你说,我是不是扫把星,专门克死所有我喜欢过的男人。”她的泪水终于流淌而下。周临还是笑着,他说道:“也许只是他们太没本事了。”“换我的话,我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你都已经老得牙齿都没了,我还依旧年轻,到时候我还得叫你一声老奶奶。”噗嗤一声,她破涕为笑。还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呸!”“要是真老到这个样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她看着他,眉眼之间没有任何的困顿失意,只有那份自信和昂扬,仿若江湖也不过是他的江湖。他的确是不一样。跟她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他们都是可怜伤心之人,带着一种被世事磨透的沧桑和无奈。说不上爱,也许更多的是可怜吧!她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佩。“莫非是定情信物?”“想多了。”“划一个口子,把你的一滴血滴在上面。”“有什么用吗?”“你死了以后,我就可以第一个知道。”周临割开了手指,将一滴血滴在上面。鲜血很快就融进了玉佩之中,原本乳白的颜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红。“其实,不知道更好一些,这样心里还能有个念想。”“老娘水性杨花,最讨厌从一而终,等你死了,我就可以再找男人了。”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温润,潮湿,很舒服。最重要的是面前的女子很漂亮。回去的路上,他问她,怎么不给他一块,这样她出事了,他也能知道。她转过头,笑着,却是不说话。远处,夕阳的余晖落在了她的身上,将她衬托得圣洁无暇,就好像时光倒流,她又回到了她最为青春烂漫的年纪。那天以后,客栈中往来的江湖人士,便看见那位美艳的老板娘,经常望向南方,一望便是好久好久。她在望谁?是她的心上人吗?江湖很大,江湖也很凶险。这一望,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青丝变成了白雪。她还能等到他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