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一路上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几经周折,终于到了南境。慕容青曼进城时,已临近天黑。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只留容二在身边,命令其余的容衣卫都隐身在暗处。一路上都是风餐露宿的,今天一整天也只吃了几口干粮,她迫切需要找家客栈或酒楼,饱餐一顿。更何况她还是肉食动物。初来乍到,两人随意找了家离得近、又还在营业的客栈,便走了进去。容二四处打量了一眼,见没有异常,便对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掌柜说道:“掌柜的,来两间上房。把你们客栈里的特色菜全都上一遍,做好了直接送到我们房间里去。”“好嘞,两位公子里边请。”慕容青曼和容二都易了容,样貌看起来再普通不过,身上穿的也都是男装。而且容二说话时,刻意用男子的声音,所以掌柜只以为两人都是男子,并没多想。上菜速度挺快的,没过多长时间,她们要的菜就全都上齐了。正吃的尽兴,她们房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的踩踏声。房顶有人。那人落到屋顶,故意停留了一会,才脚尖轻点,扬长而去。“已经离开了。”慕容青曼拿起筷子,一边继续吃菜,一边提醒还在注意着屋顶的容二。离去的时候,几乎毫无声响,连容二都听不出来。可见这人武功之高,就算在京都,也找不出多少这样的人,更何况是在边陲小城的南境。想必刚才落在屋顶时,是故意弄出的动静。慕容青曼直觉有猫腻,便朝隐身的容一吩咐道:“远远跟着,不要打草惊蛇,只需要知道落脚地即可。”她们刚吃完饭菜,放下筷子,客栈里就突然又冲进来一拨军营的人。好巧不巧,领头的人正是谭更。在南境,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将军风北宁和他的副将谭更。毕竟两人都是百姓心中保护他们的大英雄。掌柜:“谭副将和手下吃点什么,小的这就让后厨去准备。”“今日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来吃饭。掌柜的,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过,一位身穿黑衣、身材高大的男子进了你们客栈?”“谭副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没啥大事。那个人偷了东西,我们捉了去送官。掌柜的再仔细回忆回忆,有没有见过这号人物?”他们一路追查跟踪到此,那个人却突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了无痕迹。那人的武功明明不如他,他却跟丢了,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莫非这家客栈,就是对方的藏匿点?想到此,谭更示意手下:“你们把客栈先围起来,以防万一。”掌柜的见状,犹豫着要不要把慕容青曼和容二两人说出来:“这……”谭更见客栈掌柜这个样子,便加重语气道:“掌柜的在犹豫什么?”“谭副将,是这样的。在你们来之前,的确有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结伴进了我们客栈。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并不像有钱人。但点菜时,却让把所有的特色菜都上一遍。现在看来,这两人极有可能是偷过钱后,来这里大吃大喝的。只是这两人的个子虽然不矮,但也不算高大。”“他们现在在哪?”“他们要了两间上房,现在应该正在房里吃饭。”越想,掌柜的越觉得这两人像是盗贼。“快带我去看看。”谭更想另外一个黑衣人,应该就是来接应对方的。“咚咚咚……两位公子,小的送水来了。”说完,掌柜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容二看向慕容青曼。外面的动静,她们已经听得一清二楚。“去开门。”待门打开后,谭更看着慕容青曼、容二两人的身高,转头狐疑地看向自己身边的掌柜。“掌柜说的就是这两人?”“是的,今晚就只有这两人穿着黑衣服。”谭更靠近坐着的慕容青曼,询问道:“公子可否站起来,让我看一下。”慕容青曼没有拒绝,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与他面对面,任由对方打量。其实刚进来,谭更就已经确定房内的两人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只是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贵气和规矩,他直觉不是一般人。慕容青曼玩味地看向他:“谭副将,你可看好了?”谭更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即再次看向对方那张平平无奇的男人脸。这声音,明明是女帝,可女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境?易容术,女扮男装?把疑惑藏进心里,他向身边的掌柜解释道:“掌柜的,你先下去吧,这两位并非我们要找的人。”“那小的就先退下了,两位客官也慢用。”客栈掌柜退下后,谭更立即跪下行礼:“副将谭更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起来吧,皇宫之外,无需多礼。你们在找什么人,这么兴师动众?”“回陛下,大战在即,我们将军怀疑有敌军偷偷潜入隐藏在南境,特派属下暗地调查。微臣今晚本来是在跟踪一个可疑的黑衣男子,可那个黑衣男子十分狡猾,一直在带微臣绕圈子。于是微臣便带人捉拿他,但不小心让他跑了。”“你们跟踪黑衣男子到了这家客栈,对方便消失了,所以你便让人围了这家客栈?”“是。”慕容青曼:“让你的人撤了吧,这家只是个普通的客栈,没什么猫腻。你要追的那个人,也早就逃走了。”谭更不解地望向她。他很想问:陛下是如何得知黑衣男子已经逃了?而不是藏在这家客栈里?但他着实不敢呀。见他未应声,慕容青曼便知他不解,便多说了几句:“当时我们正在吃饭,有个人恰巧落到我们的屋顶上,故意停留了很长时间,才飞身而去。想必那个人便是你口中的黑衣男子,他是故意引你上钩的。”谭更见状,立即弯腰请罪:“是微臣办事不利,让对方逃了,还惊扰了陛下,请陛下责罚。”“你的武功不如黑衣男子,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惩罚的。”谭更听到这句,瞬间不想干了,可对方的身份是女帝,他不敢造次。这话要是从他们将军或容一的嘴里出来,他心服口服,可从一点都不会武的女帝嘴里说出来,算怎么回事?他不知道的是,打脸这种事,总会猝不及防。他心中那位毫不会武的女帝,明日便会借用他珍爱如宝的配剑,奋勇杀敌。打那之后,他的目光也几乎没离开过对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