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女子,身着石榴襦裙,妖颜魅惑,像是暗夜里行走的妖。”就在他听到“石榴襦裙”的四个字的时候,血红色的眸子底部暗暗涌起一道狰狞的血红。“外貌何如?”他沉声问道。“紫发,紫瞳,皮肤细白。”他顿了顿。“那女子的身份,汝可知道?”“不知,她闭口不谈。不过,孩儿记住了她招式的一个特征。”“不妨说说看?”“快。她的速度,很快。不论是出招速度,还是攻击速度,亦或是反应速度,远远高于普通人。”单是一个“快”字,他的手指微微一僵。女子,特征是快。他垂眸,双眸幽幽。他双眸幽幽,看不出情绪。“还有其他的么?”他思忖片刻,说得谨慎。“暗器,她极其擅长暗器,这不多见。而且还有,霸道,她的出招姿势真的很霸道,完全不若一女子的揉眉,而是一招一招全都是进攻,完全没有拐弯抹角地躲开。”风侍葬血红双眸隐隐有了波动。“那暗器,可是小巧精致,表面上纹了复杂纹络,在月色下转动,像是毒蛇牙尖的死光?”风偲曦点头。“正是。况且,孩儿自认为此事非同小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倘若是见到此番场景,不是被吓的昏过去就是一声尖叫慌忙逃窜,怕是早就乱了阵脚,而她不同,沉着冷静沉稳自如,定非是普通人。况且她的身手干脆利落,出手疾如风,一看就是受到过专门训练之人。如此强大之人现不知是敌是友。孩儿认为,应趁着时间还来得及,立即将她捉拿询问一番。”风侍葬伸手,捂住胸口的一处——那一处,本该细腻洁白的皮肤,有着一块狰狞可怖的疤痕。那疤痕很丑陋,暗红色的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也是他光洁如玉的皮肤上,唯一一道疤痕。快.......很快......印象之中,他也认识一个人,速度很快。他抬眸,看向他,双眸幽幽。窗外“沙沙”声逐渐大了起来。鸟叫声与虫鸣彼此起伏,一阵高过一阵,似在比赛。一轮鹅黄色的镰刀月被浓厚的乌云遮盖,仅仅留下细微的光芒。人世间,又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起风了。黑夜里的杀机,渐渐浮到了表面。而比这一切更为让人恐惧的,唯有男人一双血眸。只听他冷声道:“无妨。此事,禁止向任何人提起,完全保密。”风偲曦抱拳。“是。”他又拉开他的衣襟,将他身上的伤口再次看了一遍,确定伤口已经长好了,这才松手,替他理好了衣襟。“夜深了,早些去歇息,明早继续与朕一同上早朝。”风偲曦起身,行抱拳礼。“孩儿遵命。”待到他离开,风侍葬抿了口茶,缓缓道:“玄离,此事如何看待?”他抬眸看向身边的白发老者。他抬眸看向身边的白发老者。玄离低头。“依臣见解,不若封闭京城,挨家挨户搜查,不怕查不出她的下落。”这女人,是宫内的禁忌话题,他们提不得。风侍葬唇角一勾,轻笑一声。“呵。”他手指轻弹杯子边缘,看着茶面上的一圈圈的涟漪,茶叶在涟漪的波动下上下起伏,好似鱼饵,眸子又恢复了曾经的平静。“若使用此方法便能抓住她,也不至于让朕如此费心。”玄离不敢多嘴,抱拳鞠躬。“老臣愚钝,还请皇上明令。”风侍葬闭眼,紧紧捂住胸口的那一块疤痕。房间内顿时安静地,似乎连窗外的虫鸣声都消失了。天边的那一轮残月,似乎更为渗人了些。许久,他才睁眼,幽幽道:“静观其变。”声音,冷如刀锋。风侍葬这才开口。“玄离,朕是谁?”旁边人低头。“皇帝,您是皇帝。”他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这是他跟了他这二十多年来所得的经验。但即使如此,他依旧不敢在有关她的事情上造次。风侍葬注视着他。“朕是说,名字。朕的名字,叫什么?”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在询问今日的天气。玄离的头埋得更深。“主人!”他恭敬地称了声,而后声音又低了下来。“我,我不敢,我实在是不敢.........”人形魔兽,修为极高,放眼这天下,找不出几个能与之匹敌的对手。但却对他,恐惧到深入骨髓。他看着眼前人唯唯诺诺的样子,苦笑摇头,眸子里是道不尽的沧桑。“果然呢,连你也忘了,朕是谁。”她这消失的三年,宫内从未再有人直呼他的名字。每次一生气,就指着他的鼻子连名带姓地喊他,闹得好似全天下都不晓得他的大名一般。风侍葬笑着笑着,脸色变得清冷起来。有些事情,是该好好算算了。次日。刚过立春,天气仍旧微凉。落雨纷纷,滴在大片梨花花瓣上,好似泪珠。有风吹过,吹得树梢花瓣滑落,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进而落在了树下的女子肩上。女子有着一头绛紫色的头发,绛紫而又浓密,在光泽的照耀下隐隐发黑。她的皮肤细腻洁白,表层甚至泛着一层光,像是上等的骨瓷;一双大眼也是深紫色的,清澈透亮,比这天上落雨还要寒凉几分。五官小巧秀气,一张脸不施粉黛,却要比浓妆艳抹还要让人难以忘却。她穿着一身白衣素裙,腰间一根丝带勾勒出苗条的柳腰。女子站在通缉令前,注视着通缉令上的画像。画上的人实在是美颜。一头赤红长发,火红的双眸,眼底的金色金乌轮廓隐隐显露。她的笑容肆意张扬,使得天上的一轮熙辉都黯然失色。战神陈湘熙,四海八荒之内“四大美女”之一。传说,她的刀锋,是来自于熙辉的光芒。一剑出鞘,便犹如熙辉下凡,百鬼夜哭,小鬼哀嚎,天降粟雨,完全庇佑着人间大地。画像下面写着这女人的外貌特征以及年龄等重要特征,以及赏金——黄金千万斤。足矣买下一座城的赏金。乌金帖纸,赤墨字迹,来自于皇宫的第一通缉令。也是这十多年来唯一的一张由皇帝亲自下诏所写的通缉令,也是唯一一道死令。他曾经把她抱在怀里,玩把着她的手指,对她说,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他也曾经被她重伤,却丝毫不还手,苦笑着对她说,想要他的命的话,就直接拿去;甚至,他在他批阅奏折时看到她坐在一旁抛着他的传国玉玺,随手塞进她手里笑道:“想要,给你好了。连这昼幽国,你若是想要,也一并给你。”每每这些时候,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总是含情,眼底全都是她的身影,和平日里在朝廷上的杀伐决断完全不是一个模样。陈湘熙看着墙上的通缉令,闭眼,苦笑嫣然——或许,这些都是报应......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熙儿,天色渐暗,眼见得又要下雨了,不如先和我回去?”是边玉鑫,乌金盟盟主。她这三年来,能够在他无尽的追捕之下侥幸活下来,完全是拜他所赐。陈湘熙不答,睁眼,仍旧是注视着墙上的那一幅画像。边玉鑫看着她这幅模样实在是心疼,不由得上前走了两步,将伞遮在她的头上。“熙儿,莫要看了。留在乌金盟,他不会找到你的。”陈湘熙注视着通缉令良久,突然转身,看着他,低头,眼底一片雾气朦胧。“玉鑫,我终究还是,对不住他.......”边玉鑫低头看着她的样子,微微皱眉。“熙儿,莫要这么说。你欠了他一条命,现在你又用自己的命还了回去,况且他经历过那一劫难没有死,反倒能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进入了鬼道,成为了不死之身,应是他欠你一条命才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