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崇贵此去,自然是扑了个空。在他去的前一刻钟,沈世魁携妻女拿着从宁完我那里弄来的通行文书,踏上前往新屯的路。沈世魁为了能见杨承应一面,也是下了血本。除了给宁完我好处,还自掏腰包买了几车粮食、盐巴、香料等。加上仆人、丫鬟和护卫,列出长长一支队伍。沈世魁和妻女的马车,在队伍的正中间。“有了这些东西,杨承应就不得不见上我们一面。”沈世魁拿着捐出物资的礼单,得意地说道。窦氏却肉疼:“老爷,你花这么多钱,就肯定人家肯见你,还会委你重任?万一他不肯见,或者是见了你,却不给你好差事。”“不会。”沈世魁十分自信地说道:“你们知道宁完我吧,那可是一个嗜赌如命的家伙。好几次输了钱,被赌坊扣下来。杨承应不仅没有责怪他,还派人送钱给他赎身。”这段故事,在金州可谓家喻户晓。很多人因此很奇怪,将军怎么会这么一个人担当重任。窦氏一直住在金州城,自然也知道。她道:“人家宁先生是谋士,很多计策都出自他的手。而且人家虽然嗜赌如命,却没有耽误大事。”言下之意,你沈世魁只是个商人,有什么能耐让杨承应对你另眼相看。沈世魁笑道:“杨承应麾下不缺乏能征惯战之将,也有善于治理地方的良才,却唯独缺少一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意思是他能占据这个位置。“父亲,你是想请杨将军把贸易交给您负责吧。”沈漪蓉猜测道。“没错!”沈世魁继续道:“他制作的那么多好东西,居然这样浪费,实在是可惜了。”沈漪蓉却摇头道:“如果您当着他的面这样说,我敢肯定您一定得不到重用。”“这话怎么说?”“将军爱民如子,他发那些东西,是要提高士兵和百姓的生活的水平。您要这样说,他会认为你心术不正。”听了女儿的话,沈世魁若有所思。这时,车队忽然停了下来。怎么回事?沈世魁拨开门帘,准备问管家。就见一个男仆小跑过来,“老爷,前面有军爷设的关卡,请您去和他见面。”“好,我知道了。”沈世魁把礼单给了妻子,从盒子里拿出通行文书,跟着男仆一起来到关卡。这关卡设的很有意思。与很多地方,形同虚设的关卡不同,这座关卡一看就知道出自内行之手。除了路障,还有防止冲卡的拒马阵,四座瞭望塔,两处烽火台。这只是明面上的,沈世魁估计暗处还有眼线。守卡的将领看到沈世魁走来,上前一步问道:“足下是谁?”“小民沈世魁,因感念金州将士的辛苦,特购买粮食、盐巴等生活物资犒劳。”沈世魁说着,将通行文书递上:“这是宁先生签发的文书。”递上通行文书的同时,还有一锭大银子。足足十五两。守将把文书并银子接过,翻开文书,一脸警惕的盯着他。“除了你和护卫,还有谁?”守将问道。“还有妻子和女儿,她们也想四处走一走。”沈世魁恭敬的回道:“除了她们,只有随行的家仆。”守将核查通行文书完毕,把它还给了沈世魁。然后,把银子往沈世魁手里一塞。“沈先生,从我这里过去,沿途看到的一切都不要停车,更不要瞎打听。”守将一脸严肃地说道:“记住!将军的仁慈是对自己人,不是对敌人的,走吧!”随着守将一挥手,路障被搬开。与此同时,瞭望塔上的士兵都张弓搭箭,对准这支队伍。沈世魁相信,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会立刻遭到狙杀。他回到马车上,下令全队前行。“父亲,您怎么脸色这么紧张啊?”沈漪蓉好奇的撩开窗帘,就看到几支冰冷的狼牙箭对准他们。“闺女别东张西望,这里可不一般。”沈世魁把沈漪蓉撩开的窗帘放下。全队过了关卡,可那种紧张的感觉却没有消散。只走了一小段路,就听到马蹄声。沈世魁只敢撩起门帘的一角,只见一大队骑兵迎面而来,马蹄扬起尘土。他们个个举着刀。这可把沈世魁吓坏了,慌忙放下门帘。“杀!杀!杀!”外面响起一连串喊杀声。糟了,我们还没见到杨承应,就要被他手下的兵砍了。沈世魁、窦氏和沈漪蓉都脸色苍白,心砰砰的跳。然而,他们预料的惨叫声,却没有随着喊杀声一起出现。沈漪蓉大着胆子,轻轻撩起门帘的一角,从缝隙往外面一看,瞬间脸色变得十分精彩。笑不像笑,哭不像哭。沈世魁感到奇怪,从女儿掀起的门帘一角往外一看。只见骑兵们在宽阔的草地上纵横驰骋,手中的钢刀劈砍的对象竟然是——草垛。原来他们在进行马术和马上劈砍训练。闹了半天,是自己想多了。一家三口松了一口气,都不由得笑出了声。队伍继续往前。很快,他们进入了百姓居住区。这里已经初步形成了村落。几步路就有一套房。还有铁匠、裁缝等小店点缀其间。田地上,到处是百姓忙碌的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却极少看到八岁以上的孩童。沈世魁估计他们都去上学。“过了百姓住的地方,再往前就是士兵住的地方。那里守备森严,我们不能轻易进去。得把通行文书和礼单交给管理兵营的将领,由他交给主事的范文程或者鲍承先。”沈世魁把打听来的内容,向妻女介绍一遍。“父亲,”沈漪蓉担心道,“万一是范文程接见您,您的计划不就泡汤了。”沈世魁自信的笑道:“我早打听过,像我这样大笔捐赠的人,他一定会亲自接见我。”“哦。”沈漪蓉这才放下心来。父亲这么多钱要是打了水漂,自己的生活水平也会跟着下降。“老爷,你问过管理兵营的将领是谁吗?”窦氏问道。“肯定问过。”沈世魁道,“是杨承应麾下大将,许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