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春苑内张灯结彩，明明是普通日子，却弄成寻常人家过年、喜宴才有的装扮，到处都是姹紫嫣红的喜庆色调。

一楼最里面架有一张高台，高台上有一名白色纱裙的美貌姑娘正手抚瑶琴，吟唱着小调，声音婉转动人，引人沉醉。

高台下，除了留出人行走的过道外，摆满了一张张或大或小的八仙桌，少有空位。特别是靠近高台的位置，座无虚席，都已经坐满了人。

程境凌进门后，不禁将目光投向高台，多看了两眼上面的白衣女子。

女子生得一张瓜子脸、桃花眼，左眼角下还有一滴泪痣，一颦一笑都颇为动人心弦，引得人不自觉便心生怜惜之情。

王蛇注意到他的视线，便驻足出声询问道：“怎的？看上她了？这是还未出阁的花魁，按规矩需要在台上表演一年的时间，造势养望，最后选一个良辰吉日正式出阁，拍卖初夜。不过这都是噱头罢了，境凌你要是看中了，今天哥哥就让她来陪你。”

“哎哟！”还不待程境凌回答，一旁的兰卿便哀声道：“王少，您可饶了奴家吧！这小玥还有一个月才到出阁的日子呢，她可是咱唤春苑接下来要力捧的头牌，她的出阁之日，客人们都期待着呢。您要是给她截下来，奴家没法跟谢先生交代啊，谢先生非得将奴家的皮扒下来不可……”

“那与我何干？谢老大要是不服，就让他来找我！”王蛇撇了撇嘴道。

“谢先生哪敢找您，但奴家肯定要被折磨死。王少，您就看在奴家伺候了您这么多次的份儿上，高抬贵手吧！”兰卿哀求道。

王蛇有些不喜地皱起了眉头，觉得自己在程境凌面前丢了面子。

正冷下脸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程境凌开口道：“算了，蛇哥，我就是觉得她唱的小调很好听，所以多听了两句，没有别的意思。”

“那好吧，”王蛇点了点头，接着扫了兰卿一眼后，冷声道：“那就一会让这个小玥上楼多给我兄弟唱两首曲儿。”

“一定一定！”兰卿擦了擦额间的汗水，连连应声点头，然后又马上冲程境凌投去了感激的眼神，柔声道：“程少，您放心，一会奴家肯定找几个符合您心意的姑娘，让您玩个痛快！”

三人继续往上走，来到四楼，在一间名为“水月”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兰卿快走两步替二人推开房门，只见宽敞奢华的房间内，已经有三个人围坐在桌边喝茶聊天了。

听到开门声，三人齐齐朝门口看来，其中一名身材干瘦、面色苍白、眼窝深陷、黑眼圈眼中的青年当先抬起手招呼道：“王蛇，你小子终于来了？我们哥几个都在这等你半天了！早知道你来得这么慢，就先下楼找俩姑娘玩了。”

“马老三，你早晚有一天死女人肚皮上！”王蛇白了黑眼圈男子一眼，没好气儿地道：“你当老子跟你们几个废柴一样？天天沉迷酒色，不务正业，老子是有正经事干的！这不刚下值，立刻就往这赶了吗？”

“你这算个屁的正经事，还不是进去混日子？不如学学我爹，每天酉时下值，中午就已经坐在家里喝茶下棋，跟新纳的小妾研究人体结构了！”马老三不屑地道。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等不到死在路人肚皮上，就得被你爹打死！”王蛇翻了个白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