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今他跟七娘已经搬离原来住的地方了,不想堵物思人,那里有孩子遗留下来的回忆,一踏入那条巷子就会难过的呼吸不过来,七娘又总落泪,也不是办法。人总要往前走。
现如今他们住在西郊,从桥下面过去,沿着官道再走一柱香的时辰就到了。好像是个叫长福庄的地方。
还好城里的车夫对路都很熟,相遂宁只需提供“长福庄”三个字,车夫便顺利的把她带到了,放好矮凳虚扶相遂宁下车,还不忘帮着打听七娘的住处。
长福庄听起来像是村庄,不过几十口子,是住着,更像是相依为命,矮墙破落,断壁残垣,几家屋顶覆着残缺的瓦片,一两只瘦骨嶙峋的羊卧在磨盘边嚼树枝。
一个包灰青色头巾的女人弯腰推磨,想磨一些黄豆好做些豌豆糕给孩子们打牙祭,这里尘土甚大,竟像起了风沙的塞外,满眼的黄,错落纵横看不到边际,不远处的青城跟这里像两个世界。
还好庄口的水井还未干枯,一个穿蓝底白花宽裤的女人从井里打了水倒进木盆里,蹲下去仔仔细细的洗着两件旧衣。
推磨的女人扫了扫石磨上的碎黄豆粒,微喘着气道:“你也够贤惠的,除了应差事,还给你们家那位做了酒菜,还没闲一会儿呢,又出来洗衣裳,也不怕热着。”
“你不也一样,顶着日头推豆粉。”
“我都是为了孩子,你受累多,你们家那位便有福了。七娘啊,何苦那么卖力呢。”
七娘。
七娘抬起头,将捶打好的衣裳冲一遍水,刚从水里捞出来,相遂宁已到她面前。
许久不曾见了,七娘衣裳也顾不上再洗,倒了盆子里的水就迎了相遂宁往家去。
到底怕相遂宁热着,七娘几乎是跑着进的院,约莫着茶壶里有凉白开,拿了一个粗花大碗来,嫌不干净,赶紧用缸里井水涮一涮,然后倒了一碗水督相遂宁的面前。
相遂宁喝水的功夫,她又找了一把蒲扇出来,蒲扇是旧物,包边的布都破了,七娘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姑娘来,所以不曾准备,让姑娘受委屈了,姑娘先坐,我去给姑娘洗两根黄瓜,都是我自己种的,现摘,脆生生的,吃了去去暑气。”
“你不必忙,坐着陪我话吧。”相遂宁拉七娘坐下,七娘始终记得她曾是主子,相遂宁坐在炕沿,她只是拿一个矮凳对坐着话。
本不应该坐炕沿的,可除了炕大一些,别的也没多少坐的地方了。
无一件值钱物,倒茶的水壶壶嘴儿还有缺口。
相遂宁取出素银簪子来,轻轻的插在七娘发间,七娘甚少戴首饰珠钗,家里也没那条件,这素银簪子不打眼,戴在七娘头上也不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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