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还有多远啊?”
官道上,一小队骑兵正缓缓前行。
路途遥远,再加上刚刚狂奔了半日,就算人还能撑住,战马也得喘口气。
为首者是一名老卒,背着一个方匣子。
其余的骑兵都是些年轻面孔。
“就在前面了。”
老卒这般回答道。
“您都这么说过好几次了。”
有人嘟囔道。
送信可是一件苦差事。
更不用说,送的还是紧急军情。
“那位太子殿下为啥偏偏要来咱们朔方,我看这河东不也是挺太平的么?”
一名年轻骑兵笑道:
“咱们朔方就是个吃沙啃泥的地方,那些贵人,这时候倒是想起咱们了。”
“谨言!”
老卒瞪了他一眼,闷声道:
“现在,那位得叫陛下了。”
“陛下...陛下...前一位陛下,硬生生放了个安禄山出来,不知这位又...”
“我说了,闭嘴!”
老卒停下战马,对那人怒道,后者这才闭上嘴,讷讷不敢说话了。
“我等不过是送信的小卒,那些贵人的事,干你我甚事!”
老卒在朔方军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了。
但随着看着越多,他也越能管住自己的嘴。
在他心里更是坚信着,
叛军,是必不可能长久的。
等战马缓过来了,在老卒的命令下,队伍里所有人再度加快了速度。
然而,他们这次往前没多久,就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
莫不是要下雨了?
大家心里暗暗叫苦。
老卒心里也正奇怪着,忽然浑身一激灵,喊道:
“是鼓声,前面有大军交战!”
大家都没有过去看一眼的念头,即使是年轻的骑兵们,这时候心里想的也是赶紧离开。
倒不是急着送信。
而是怕被卷进去。
人死在这,没办法。
但朔方那边要是知道你没把信按时送到,肯定会惩罚你留在那的家人。
老卒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路程,脸上依旧镇定,带着年轻骑兵们换了个方向,打算先绕过去。
他这次没说错。
他们确实离河北很近了。
路上,又碰见了一伙流民。
看着骑兵们的战马和佩刀,流民们立刻远远地就躲开了。
老卒反而主动带人追了过去。
“站着!”
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几个流民不敢再往前走了,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小人身上真没什么值钱物件了,求军爷,放过小人吧!”
“不是抢你东西。”
老卒问道:
“这儿是河北么?”
“这儿是邺郡。”
“邺郡?邺郡不就是河北地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