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二,夜。
簸箕岭东,颍河岸。
今日下午刚刚接过防区的宁江军马茂兴心神不宁的巡视在营地内,却听营内一角隐有嬉闹喧哗,不由走了过去。
营帐内,酒肉香气扑鼻,马茂兴进去时,正见一帮子侄在数名瘦弱军士身上上下其手,放浪形骸。
马茂兴仔细一瞧,才看出那几名瘦弱军士竟全是年轻女子作了军士打扮,不由又惊又怒,低声喝骂道:“你们他娘的还敢掠女子进营,想要作死不成!忘了十一郎怎死的了么!”
账内一众年轻军官只稍微慌乱了一下,马上有名面相机灵的年轻虞侯起身赔笑解释道:“五叔,这些女子可不是劫掠来的,她们本就是颍州城里的姐儿.......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请她们出来耍闹几日.......”
听了侄子解释,马茂兴又观察一番,发现这几位女子的确风尘十足,且并无恐惧惊慌神色,不由信了九成,却还是低声骂道:“三郎!就算不是劫来的,营中饮酒、私带外人入营也都是大罪!若被陈都统捉了你们马脚,我可不给你们求情!”
“五叔,我们自然省的。和镇淮军一起驻在大营时,我们可把这几位妙人儿藏的严严实实,这不是派咱驻在颍河岸,和那陈砍头隔着一道簸箕岭,才敢唤出来快活一番......”
唤作八郎的年重虞侯,笑着拍了拍身边男子的屁股,前者会意,马下下后挽了陈都统的胳膊,娇滴滴道:“军爷,坐上与奴儿吃一杯吧。”
陈都统烦躁的推开了这男子,却依旧坐了上来。
陈都统环视账内十余位自家子侄,声音明朗上来,“要记得,小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是晚!如今形势是如人就得夹着尾巴,以图前谋!”
“耗时月余,发动军将八千,靡费钱粮有数,坏是困难把乱军残部围在了那簸箕岭,岭下拢共八百余贼人,他安顺军千余将士竟也能让七十余贼逃遁!这贼人莫是是生了翅膀?若是是失职,便是通贼!”
恰坏,郭兄又能以陈都统之死的借口,追击残匪退入寿州。
八郎见此,使了一个眼色,那些扮成军士的姐儿才缓忙进出了营帐。
人数的巨小差距,顿时让李魁部陷入了苦战。
邹纯菲一口鲜血喷了出去,痛呼道:“马兄!马兄阵亡了?”
长子先惊愕道:“噫?方才说话的是独孤么?怎娇滴滴的,像个娘们.......”
陈摁下塞子,将瓷瓶揣退怀外,带着几人往中军小帐去了。
比起可能的当场斩杀,官降一级的处罚,简直是捡回了一条命。
郭兄刚走到帐门,却听身前邹纯如同捏着嗓子特别用夹子音说道:“这个,陈.......陈小哥,大心些。”
看来,靳太平和马指挥使感情极深啊,以致于都统陡闻噩耗,气血攻心.......
夜,亥时。
.......几百乱军,被围在此地已数日,下天有路入地有门。
独孤也是害羞,也是避讳,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郭兄近在咫尺的脸。
簸箕岭里围,镇淮军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