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坐了多久，林润儿拿出手机，只是略一迟疑就拨通了一个这些天来从未联络过的号码。她举着手机在耳边，听着里面‘嘟嘟’的声响，整个人都好像进入到了一种戒备状态。

电话接通，那边的男人并没有说话，听见背景里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林润儿下意识问道：“在街上？”

“恩。”

只是这轻轻一句林润儿心里便升起一股暖意，他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沉稳。但随后林润儿便生出了更多复杂心思，其中最明显的是恐惧。

她鼓起勇气道：“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问吧，我听着。”

“你想我怎么做？那天，拿到名片之后。”林润儿一字一字的说着，她努力不让自己结巴，努力把颤抖的语气平稳下来。她把每一个字都说的很长，声调有些怪，努力之下却还是露了怯。

在那个寒冷的晚上，这男人对她说他不想知道这些，但林润儿知道，安慰始终只是安慰而已。

“跑。”

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丝毫迟疑，只说了这一个字。林润儿眨了眨眼，没有听到下文，便问道：“跑？”

“对，跑。你觉得我会希望你怎么做？痛斥顾寰说他是个衣冠禽兽，还是直接拿起一杯酒泼到他的脸上？又或者是发表一番义正言辞的声明，离开那留下一个正义的背影？不会，现在的你做不到这些，我知道，所以我不会那么希望。我只希望你跑，就和你那天做的一样，跑出来，然后跑到我这。”

林蔚然的话不符合林润儿的任何一种预想，既不是伪善的柔声安慰，也不是冷酷的无言以对。他是男人，不是圣人，对于这种事儿会愤怒，当然也会怀疑。林润儿到现在都很迷茫，她找不到应对那些黑暗的答案，因为林蔚然的出现，让她不必再被迫去找那个答案。

“跑到……你那？”

林润儿一字一字的重复着，一双水润眸子毫无征兆的落下泪来。她的确聪明，却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她是比别人经历的多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个即将高中毕业的少女。她或许已经站上舞台，但此时的她本质上还只是那个在练习室中挥汗如雨的练习生。

她的嘴唇轻轻颤抖，几乎再说不出话来。

“对，用跑的，不要用走的。我会站在这等你，直到我不能站在这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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