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羡慕又恐惧！”

“哦？”

“外域不比托瑞肯，人多粮少，吃了上顿没下顿，自己都养不了，那还有力气孕育孩子！”

尼尔没想到代行者竟然会以这样家常的方式和他闲聊。

很是有趣，但更多的是可怖。

什么叫人多粮少？

什么人？有多少？粮食又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代行者向来以某些外神的集体代言人，不是单指某一位，某一个。

但此时此刻，尼尔分明从他的言语中观察到了个体的意志与意愿，是单一个体对群体环境的不满。

谁掌控了代行者？

又或者说，是哪一个个体，突破了集体意志的限制将自己的意愿如此清晰地表达出来？

难道在该隐赫斯特，在托瑞肯，他真能够实现这些目标了么？

尼尔的疑问是如此之多，但相比之下，对方也差不来了多少。

尼尔从他的目光里便读取到了很多东西，比如你到底是谁？你又来自哪里？

尼尔当然不会回应他。

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刺眼的阳光，以及尼尔更为坚决的杀意。

如果说之前的代行者是一头随着本能行事的野兽，那么此时此刻，这头野兽竟也带上了名为人性的光环。

他开始考虑繁衍了。

这才是最让人心惊的事情。

理论上讲，一个生命无穷尽的存在是不需要子孙后代的。

因为，繁衍生命这种手段只是短命种们为了种族延续所不得不进行的。

神只，或曰外神，这种近乎永恒的生命也不需要其他存在延续他的本源。

繁殖对外神而言也就成了一种驳论。

但尼尔却听到眼前这位想要繁衍生息？

他需要什么样的场所？累积多大的能量？以及孕育这种生命的载体。

还有，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种事情经不起细想，越想，尼尔越感觉到头疼与麻烦。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解决掉代行者的化身，让这个偶然浮现的个人意志重新返回到群体意志之中。

所以，尼尔的手段更加冷冽了。

随着他心意的转变，遍布在该隐赫斯特的耀眼亮光竟如退潮一般，全部返回到尼尔的周边，再围成一圈阴郁的血红色。

而在他的右手边上，慈悲之刃也是血光环绕。

其身影高悬，凭空而立，宛如天庭使者。

也只有这个时候，尼尔才对得上他这个血族圣子的称号。

代行者显然是瞧不上他这样的做派，对他这种装腔作势的行径表示不屑。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于后者的看重，要不然他也不会数次感慨，德莱茵有个好儿子了，所谓生子当如孙仲谋，代行者愈发感觉到了这一点。

而在下一刻，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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