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姜毓宁。
上京城内最不缺勋贵,也几乎每天都有人获罪被抄家,可是姜家不同,姜家可是太后母家,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没了。
不仅让人猜测,这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可偏偏这件事捂得十分神秘,最后大家都猜测,是不是景安侯府和先太子有私,涉及谋逆,这才被夺了爵位流放。
姜毓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惊呆了,她对姜家虽然没有感情,却也没想到他们要全体被流放,便去问沈让。
沈让自然不会说实话,却也不希望姜毓宁会心疼他们,便道:“他们勾结旧太子,罪同谋逆。”
姜毓宁一愣,然后问:“可是,我也姓姜啊,我怎么没事?”
这样的大罪不都是要抄九族的吗?
沈让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问,当即就被她逗笑了,说:“你是新太子养大的,该姓沈,哪里姓姜?”
不过,景安侯府的覆灭到底只是一件小事,没有多少人会真的担心,甚至更多的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尤其是对于新封了县主的姜毓宁。
怎么全家获罪,就她一个被留下了。
半个月后,又有一道圣旨赐下。
姜毓宁的父亲姜砚被追封为弘安侯,老夫人杜氏敕封二品夫人,连带着妻妾都有追封。
并且,建昭帝还在旨意里特意注明,已经被废的景安侯一支,再不许姓姜,污了太后名声。
这样一来,两房彻底切割,一脉是乱臣贼子,一脉却是
纯臣忠烈。
而已经封了县主的姜毓宁,身份又莫名其妙地往上抬了抬。
第72章看戏
72.
时间转眼就到了三月底,宣丛梦和成王的大婚之日。
依着姜毓宁和宣丛梦的关系,她自然是要出席的,甚至作为义妹,她在宣丛梦出嫁的前一天,是陪她一块睡的。
当天宣丛梦梳妆打扮,外头一趟趟地进来催妆送诗,姜毓宁都是全程看在眼里的。
宣丛梦手握镶金团扇,遮住了整张脸,两人在一道月亮门前告别,姜毓宁看着宣丛梦离去的背影,不知不觉竟湿了眼眶。
有些担心,有些恍惚。
公主府侍候的大多数人都送嫁出去,姜毓宁还未说亲,自然不好抛头露面,她呆呆地站在月亮门前,不知站了多久。
直到一只大手覆上她的肩膀,姜毓宁转头去看,只见沈让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
“看什么呢?”
姜毓宁不想说,抬手抹了抹眼角,摇头没说话。
但其实她不说话,沈让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轻笑了一声,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后花园的亭子里走。
因为今日是宣丛梦的大喜日子,整个公主府都挂了红绸,处处都是艳红的宫灯,宫灯垂下的流苏扫在姜毓宁的肩头,扫得她痒痒的。
她伸手拨弄了一下,沈让却以为她是喜欢,顿住步子,直接替她把这盏灯从高处摘了下来。
“拿着吧。”他递给姜毓宁。
姜毓宁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这些宫灯,都是清河长公主专门为了宣丛梦大婚制成的红纱灯,灯架是用上好的红木,中间镶嵌绢纱画屏,上面画着“福寿如意”“和合二仙”“祥云呈祥”等象征着美好的图案。
姜毓宁抬手拂过那流苏,轻云一样柔软。
她不禁赞道:“真漂亮。”
沈让轻笑一声,问:“喜欢?”
姜毓宁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沈让道:“等咱们大婚,也叫人多做些宫灯,到时候,不止挂在皇宫,我叫人在整个上京都挂满。”
姜毓宁叫他这话说的一怔,而后不禁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又是喜欢又是埋怨地瞪了他一眼,“那么铺张。”
沈让笑道:“这算什么铺张?”
他总有道理,“人家除了娶妻还要纳妾,一辈子娶个七八个都打不住,婚礼也是一次次的办。几个兄弟里都是正妃娶了又要侧妃,我是太子,将来的皇帝。我迎娶正妻,又是一辈子一次的事,还不是要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你身上?”
语气像是打趣,实际却是认真的不得了。
姜毓宁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意,她抬高了灯笼,借着那一簇光亮去看沈让。
“哥哥。”姜毓宁轻声唤他。
沈让看向她,问:“怎么了?”
趁着他偏头过来,姜毓宁踮起脚尖,倏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然后提着花灯,飞快跑走了。
。<!--20221004094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