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疯子似乎没有注意到这架距离自己不足二百米的直升机。他依然盘腿悬空,双手朝天结印,为那手持金龙铡刀的神人积蓄灵力。直升机突然横过机身。“轰!”随着音爆炸出,有什么东西向着道疯子袭去。护体蓝光才微微亮起,一柄由纯粹,狂暴的气流组成的长剑已经杀至他身前,破开道疯子咽喉。但风剑并没能够进一步刺入其中,它被道疯子拦截住了。“轰!”第二声音爆接踵而至。下一刻,秦文出现在风剑之后,单足踩剑尾。这是同时利用“悬停法”加上“气压法”所做到的“瞬移”。秦文提前调动好的灵力猛然由脚底灌注进入剑身。“只要不攻击到黑盒就行了吧……”他喃喃道。风剑变得不稳定起来,暴烈的气流开始乍泄。在秦文全力催动下,风剑缓缓地,没入道疯子咽喉一分。仅这一分的挪动。神通雏形便成功使出。从道疯子的脖颈开始,空间隐隐皲裂,身首逐渐分离。一剑枭首!与此同时,远处,天空中手持金龙铡刀的神人身形变得虚幻起来,隐有溃散征兆。地上,岩铠巨人回头,看向秦文所在方向。“真是乱来!”白喧的声音从岩铠巨人胸甲内传出。“相信他吧。”周军说道。秦文身前,道疯子脱离的头颅,不知何时竟然转向了他。那双一直朝天结印的手迅速放下,抱住自己脑袋,并迅速按回脖颈之上。破开的黑盒口中亮起符箓,其中的肉色大脑明显短暂陷入黯淡。秦文面色一变,再次调动灵力。那柄横在脖颈断口的风剑骤然炸开!借助风力,秦文迅速与道疯子拉开一段距离,随后举起右手,亮出一柄翠绿斧刃,深色木柄的短柄斧。数道粗壮雷光向他袭来!秦文斧刃朝下,凭空挥斧。下一刻,无数黑色硬木从地下钻出,在他身前构成一道高墙,雷光打在硬木上,只留下浅浅裂痕。秦文举起斧头,砍下一块与他几乎等高的方形硬木作为盾牌,身体紧贴盾后。脚下猛然发力,向着道疯子靠去。各种术法不断向着秦文砸来,大多都是此前小队里其他成员所使用过的。但,即便是白喧用过的几道火系术法,也不过堪堪将硬木盾外层烧空,没能真正破开防护。秦文与道疯子已经非常接近。突然,他转动斧柄,斧刃朝外。下一刻,原先散发着充满生机,散发着翠绿色光芒的短柄斧,转化为充满毁灭气息的紫黑色。秦文再次挥斧,以他脚尖为分界线,前方所有事物迅速被黑气笼罩。花草树木迅速干枯,腐败;表层土地失去所有养分,颜色苍白。就连那块硬木盾牌也跟着腐烂成泥!黑气罩上了道疯子,令他本就枯瘦的身体变得更加瘆人。算上枯黄褶皱的表皮,看上去就如同一株垂暮老树。道疯子想要抬手,掐诀,但,这具身体的状况此时已经无法支持他做出任何行动。这便是二黑所说的“好东西”。五行骰。由六个六面白玉骰子组成。每一日,骰子中央的宝石点数颜色都会发生改变,颜色不同,效用也不同。六个六面骰,不点数的组合,会得到不同的物件。而秦文这次掷出的组合,正是短柄斧!秦文再次转动斧柄,斧刃朝内。斧头上所有光芒瞬间消失,看上去就像是变回了普通的,闪着寒芒的铁斧一般。秦文突然暴起,不过眨眼间便再次出现在道疯子跟前。他一手高举短柄斧,朝着道疯子的脖颈斜劈而下。斧刃迅速没入,与此前不同的是,这次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道疯子的头颅就这么轻易的被斩下。秦文另一只手迅速伸出,抓住黑盒。一道劲风掠起,那已经枯死的,干瘪的头颅迅速解体,零落成泥。然而。还没等秦文松口气,失去盒盖的黑盒上骤然亮起一道蓝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秦文哥!你怎么了?!”高空之中,扒在直升机舱门边的孙培君焦急喊道。他看见秦文正双手抓起黑盒,凑向自己面门。终于,秦文睁开了双眼。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漆黑之中。直觉告诉他,这里就是此前在疯子观中,意外进入的空间。这里,很有可能就是“黑盒”的内部。“你……是人。”低沉,嘶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秦文全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为什么……人……要阻止我……杀妖?”对方的声音中有疑惑不解,有诧异,也有愤怒。“我阻止你杀的,是人。”秦文说道。这片空间再度亮起,但眼前的景象却与之前那次完全不同了。秦文身前,有数不清的,蓝色的笼子。它们堆积成山,仔细看去,会发现每个笼子中,都关着人。在这片笼子山下,有一个身形佝偻,枯瘦的人影。他缓步走来。秦文发现自己此时竟然无法动弹。“该死……”秦文暗骂道。随着那人靠近,对方的全貌也逐渐展露在秦文眼前。他看着年纪并不大,甚至中年未到,只是眼神十分沧桑,就好像亲历了无数岁月般。只是大概望上去,他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但,稍加仔细打量,便会发现,他额头往上,竟是一片平坦。只是在头发覆盖下,显得正常许多。他来到秦文跟前,脸几乎与秦文对贴。“我……没有……杀人,那都是……他们……自愿的!”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咆哮出声。顷刻间,整片空间灯光明灭不定,那座由笼子搭成的小山开始抖动。是笼子里的人们在动!“我们……都是自愿的……”他们抓着栏杆,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你也……进去好了。”道疯子说道。他带着一丝微笑,招了招手。秦文开始不由自主的向着小山走去。他手脚并用,开始向上攀爬,很快,便来到了小山顶部。这里的笼子大多空着。秦文目光死死锁定在其中一个笼子中的人身上。他认得这个人。是资料中,林绅失踪的父亲。是疯子观如今壁画上的“道疯子”。我,也会变成下一个道疯子么?秦文不禁想到。他嘴角勾起,表情变得非笑非哭,缓缓向着其中一个空着的笼子走去。“我也……是自愿的……”他喃喃道。“才怪了!”秦文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真正的“道疯子”。“你该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