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挂吧,医生!一边思索着,郑毅突然想到了一个手术方式。也许,可以这样。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是何杰带着欧博特还有高洪林狗狗碎碎的走了过来。“走啊,郑总。”何杰的脸上还挂着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难得今天的事情结束得都比较早,我们出去吃饭啊?”一听到吃饭这两个字,郑毅看向何杰的目光里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惊恐的神色。在郑毅的印象里,每次自己和何杰遇到和吃饭有关的事情,都会遇到一些突发的状况。target=_blank>>第一次是吃火锅,吃到了一半就被电话叫了过来开始抢救火灾伤员。第二次是去结核病医院会诊,结果回来的时候刚讨论到吃饭的时候,就遇到了突发车祸。第三次更是离谱,吃饭吃了一半,就因为出现了主动脉破裂的患者被叫走了。这一次……郑毅的心中隐隐地有种不妙的感觉升起。不过不等郑毅多啰唆,何杰就已经软磨硬泡地把郑毅拖走了。不情不愿地换好了衣服,郑毅跟着何杰走出了更衣室。来到了医院大门口,郑毅一看,还是原来这几个人。对了,还有带着艾佳琳的杨雯。不得不说,自从来了医院,在郑毅他们的悉心照料下,艾佳琳的脸色已经比刚开始要好上了不少。尽管大家都很清楚,艾佳琳最大的挑战还在以后。为了补全之前的遗憾,几人熘熘达达地就来到了上次吃火锅的地方。“这一回,肯定没人打扰咱们了。”何杰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郑毅感觉何杰好像是戏台上的老将军一样。浑身上下都插满了旗子。“先说好。”郑毅站在火锅店门口看着何杰:“这次如果吃饭的时候再来急诊,就是你有毒。”“你怎么不说是你有毒呢?”何杰没好气地斜了郑毅一眼。到了火锅店里,几人点了个四喜锅,又点了几盘肉和蔬菜,开始慢悠悠地涮了起来。吃饭的闲暇,郑毅看着何杰他们聊天聊得热火朝天的模样,自己的意识悄悄地沉浸到了图书馆里。自己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没有做完。比如说刚刚想到的手术方式。人工血管,主动脉窦成形……图书馆里,郑毅反复斟酌着手术的每一步。一个雏形渐渐在脑子里构成。将这个手术的构想初步理顺之后,郑毅也感觉到了一丝疲乏。虽然在图书馆里的身体不会感到累。但是精神却会感觉到疲惫的。悄悄地从图书馆中退了出来,郑毅看了一眼还在愉快涮锅的众人,眼睛一亮。接着眼疾手快地抢过了何杰刚刚涮好的毛肚。“喂!”何杰气哼哼地瞪着郑毅。没等何杰抬手阻止,这块毛肚就被郑毅蘸好了调料,塞进了嘴里。“你这样的毛肚是没有灵魂的!”何杰都囔了一声,又自顾自地从盘子上夹住了一块毛肚:“毛肚这种东西,必须要自己涮,自己吃,才是完整的。”“还记得当初咱们学习的心肺复苏吗?”何杰一边说着一边颇有仪式感地用快子敲了敲那块毛肚,用一种急切的语气说道:“环境安全,适合抢救。”说着,何杰用手里的快子夹起了那块毛肚:“喂喂喂,醒醒!”“喂喂喂,醒醒!”用快子甩了甩夹住的毛肚,何杰动作利索地把这块毛肚涮进了辣锅里。“开始数。”“一零零一,一零零二,一零零三,一零零四,一零零五,一零零六,一零零七。”“毛肚无意识。”何杰满意地把毛肚夹到了自己的盘子里:“可以吃了!”“扑哧!”一旁的杨雯终于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来:“何杰啊,你这可是把心肺复苏教程背的够熟练啊。”“那可不!”何杰笑嘻嘻地说道:“毕竟咱们胸痛中心,多数的患者都是急诊患者。”“这种抢救技术,可得练熟了啊。”“万一有什么急救……”听着何杰的话,郑毅心里暗道不好。“别……”郑毅刚要开口阻止,自己的手机已经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正是医院的电话。“不知道吃饭不能提急诊吗?”郑毅没好气地瞪了何杰一眼,接通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汇报,郑毅的眉头也是渐渐皱紧。“怎么了。”看到郑毅脸上表情的变化,何杰的心里也开始涌现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来大活了。”郑毅严肃地看着何杰,眼中还带着一点埋怨。“不会真这么灵吧……”何杰的嘴巴也是张成了一个“O”字型。心中也不由得对自己是否有毒这件事情产生了怀疑。“什么情况?”一提到工作,刚刚还在闷头大吃的高洪林,也一下子来了精神。“有一个车祸伤的患者。”郑毅看着众人,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很重。”最后这两个字像是沉甸甸的大锤,敲在了几人的心里。能让郑毅说出来“很重”的患者。那得重到什么程度?这下子大家都没有心思吃饭了。何杰匆忙地去结了账,众人叫了辆出租车就嗷嗷地往回赶。踏入胸痛中心的大门,郑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奔抢救留观室而去。抢救留观室里。只有一位患者。这位患者大约四十来岁,脸上写满了生活的沧桑。他的身上还穿着工装,面色苍白。并且,无比的醒目。因为。几根钢筋正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体来了好几个对穿。“一、二、三、四、五。”郑毅数了一下,足足五条钢筋。郑毅看着这个男人,总感觉男人的身影在和自己记忆中的海胆不断重叠。其中一根钢筋从男人的右侧大腿根穿入,一直到左侧锁骨上窝穿出。第二根钢筋从男人的右侧前胸穿入,从后背穿出,直接给男人来了一个对穿。还有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这……”郑毅看向一旁已经哭天抢地的家属:“患者是什么情况?不是车祸伤吗?怎么会是这么个样子?”家属是一位满头华发的老爷子,听到郑毅的话,老爷子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抹了一把眼泪。“这是我儿子,他平时是开卡车货运的。”“结果今天,他开着卡车去运送一车钢筋。”“半路上遇到了两个横穿马路的行人……”“他踩了急刹车……”话说到了一半,老爷子就已经泣不成声。旁边的何杰看了郑毅一眼。心知郑毅不会开车,于是何杰开口对着郑毅了一番老爷子话中的意思。刹车在日常运营中使用非常频繁。但是刹车与急踩刹车完全不同。急踩刹车,就是在短时间、短距离内将行车的时速降到“0”来规避交通事故的发生。对于一般车辆,尤其是最常见的小轿车来说,急刹车倒也可以勉强接受。充其量会增加刹车系统的磨耗,影响发动机的使用寿命。但是对于卡车和货车来说。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卡车和货车,在行驶中,尤其是在高速行驶状态下。是强烈不建议用急刹车的。因为卡车和货车整车质量大,负载重。因此惯性也会更大。所以在制动上,所花费的时间和距离远超过其他车辆。如果事先没有预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紧紧依靠急刹车,是根本停不下来的。就算勉强能停下来这个时候急刹车,也会让车辆的整个重心都产生偏移。这极易引发车辆侧翻,导致事故更加严重和不可控。但是对于司机来说,这还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对于装载钢筋、钢管等货物的卡车和货车。一旦急刹就很可能让钢筋顺着惯性刺穿驾驶室,给司机带来了严重的生命威胁。说白了,就是这些钢筋很可能给司机来上几个对穿。这就是现在伤者的情况。“原来是这样。”听完了何杰的解释,郑毅仔细察看着男人的情况。冗长的钢筋在将患者送到医院之前,已经经过了消防人员的切割,将体外的部分尽可能地截去。所以不那么长了。可是即便如此,这些钢筋依旧使得伤者无法仰卧,只能勉强地侧卧着。“CT做了吗?”查看完伤者的情况后,郑毅看向了抢救室的护士。“做完了。”“好。”郑毅应了一声,便快步地走到电脑旁边看起了CT。一张张片子看下来,郑毅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五根钢筋。第一根将男人的右侧大腿刺了一个对穿。但是只要小心地游离组织,应该不至于损伤到股动脉发生大出血。第二根,横向的贯穿了男人的腹部。不过得益于腹腔内空腔脏器的自身蠕动,男人的肠道并没有被刺破。这根钢筋也仅仅是穿透了腹膜。第三根,将男人的左肩完全贯穿。男人的左侧肱骨已经粉碎性骨折。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够小心,都能够处理。只需要手术的时候,将钢筋周围的组织尽可能地游离。给钢筋清理出一条通路,然后将钢筋拔出来就可以了。难的是最后两根钢筋上。其中一根,就是贯穿了男人右侧胸腔的那根钢筋。这根钢筋甚至将男人的肋骨都戳断了两根。肋骨的下方,可是有着肋间动脉的。这种伤势,男人的肋间动脉很有可能已经撕裂了。还不仅仅是这样。这根钢筋可是洞穿了男人的右侧胸腔。胸腔里的组织,可是肺叶。肺叶里的血管也是很多的。男人到底有多少的血管损伤,全都是一个未知数。这时候可能有人又要问了。既然男人伤得这么重。为什么CT上却没有看到大出血的表现。甚至说,男人伤得这么重,为什么能够活着来到医院。这是生命的奇迹吗?当然不是。因为。那根钢筋。虽然这根钢筋是造成了男人伤得如此之重的元凶。但是也正是因为它压迫住了男人所有出血的点。所以男人才能够活着来到医院。这个时候,如果对钢筋周围的软组织进行松解。钢筋对周围出血地方的压力就会解除。然后。剧烈的大出血顷刻之间便会要了男人的命。这还不算是最难的地方。男人最大的问题,在最后一根钢筋上。也就是从右侧大腿根穿入一直到左侧锁骨上窝穿出的那根钢筋。郑毅在CT上清晰地看到了。这根钢筋,已经损伤到了男人右侧的股动脉。不仅如此,虽然它幸运的没有捅破肠子,也没有捅碎脾脏和肾脏。但是它却把男人的肝脏给刺了个透心凉。然后刺破了膈肌,擦着心脏和主动脉的边缘,来到了左侧胸腔里。在穿透了一部分肺组织之后,从患者左侧的锁骨上窝穿出。这根钢筋,在体内的部分太长了。并且,伤害的地方也太多、太重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男子幸运地熬过了手术,将这五根钢筋顺利的取了出来。长时间体内的异物污染,也会让男人发生严重的感染。这同样会要了他的命。可是,如果不做手术。这个男子,同样也坚持不了多久。郑毅看了看伤者的父亲。无需多言,老人已经从郑毅的眼神里明白了郑毅没有说出的话。“大夫啊。”老爷子老泪纵横。“我们老刘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啊。”“他妈走得早,我一个人给他拉扯大。”“但是他跑货运这个工作也不怎么挣钱。”“现在的小姑娘都看不上他。”“愣是打光棍打到了现在。”“他还没给我们老刘家留下一个后代啊。”“大夫啊。”老爷子抹了一把眼泪,“扑通”地跪在了郑毅面前:“你就行行好救救俺们吧。”“俺们老刘家,不能断在俺的手里啊。”“老爷子您别这样。”郑毅连忙伸手要将老爷子扶起来。可是老爷子却仿佛铁了心一样,死死地跪在了地上,说什么都不起来。“大夫。”老爷子的脑门子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求求你,救救俺儿子吧。”郑毅看着老爷子,咬了咬牙关:“老爷子,那你听我说……”这个时候,不能说有没有把握救了。而是要看,大夫和家属有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去拼这一把了。听完了郑毅陈述的手术风险,老爷子的眼神很是坚定。“大夫。”“你不用多说了。”“俺都明白。”“这个手术。”“俺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