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范,你看这个盒子。我们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你用什么方法,可以在不打开盒子的情况下,搞清楚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呢?”茅安随意捡起一个船舱中的食盒举例道。“我先掂掂它的分量,再摇一摇听听它的声音……哦,明公你是让弟兄们去掂掂那些客商的分量,听听那些客商的声音?”严世范恍然道。“世范,孺子可教!那些客商相当于一个个的黑盒,要测试这些黑盒。我给你提供一个方法——穷举法。”茅安道。“何谓穷举法?”金宏问道,严世范也好奇地等候下文。“所谓穷举法,就是枚举出所有可能性,然后用所有的可能性作为测试条件,去测试这个黑盒,看它最后输出什么。虽然到最后,我们还是不知道这个黑盒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但是我们可以知道什么情况下,这个黑盒会怎么做。”茅安解释道。“也就是说,我们的弟兄们,并不是要去逐一了解那些和求富钱庄来往的客商的来历住址,货物以及抵押情况。而是要去测试他们对我们有利还是有害?”严世范道。“没错!更具体就是鉴别哪些人是别有用心的。我不相信七爷不在了,求富钱庄的生意没有滑坡,反而能更胜从前。也不信那些传言是空穴来风。”茅安道。“明公是怀疑这里面有三爷的影子。”严世范道。“有三爷的人是一定的,我只是还没猜到他准备怎么出手。穷举法虽然是笨办法,但是抱朴守拙,笨办法有的时候往往是最好的办法。在盲人摸象的阶段,我们要收集尽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茅安道。“是。我这就去部署。”--------------------------------------------------------------“嗯,这求富钱庄的门面看着还不错。”“也就还行。钱庄不都差不多么。门厅不弄大一点,怎么显得有实力呢。”“六哥,高见!”求富钱庄门外走来两个身着公子服的年轻人,正是金宏和茅安。“两位客官来办什么业务?”一个伙计出来招呼道。“贷钱。”金宏道。“哦哦,那客官这边雅间请。”伙计引二人去了隔壁。---------------------------------------------------------------------“呦,林小姐。你来店里做什么呀?”一个天青色裙装的姑娘进了求富钱庄,被伙计招呼着。“世伯家的生意,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天青色裙装的姑娘无所谓道。“艺涵,你终于不生气了。”循声望去柜里出来一个长衫的年轻人。“少掌柜!”伙计道。“你下去忙吧。”少掌柜对伙计道。“我什么时候生气过?”林艺涵反问道。“呸,瞧我说的。艺涵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哪有人能让你生气啊。”少掌柜笑道。“萧公子,我又不是银子,哪能人见人爱。至少我那些姨娘就不喜欢我。”林艺涵道。“艺涵你真幽默,难得你来看我,要不我们去翡翠楼吧。”萧公子道。“我来看你?你想多了。我是来谈生意的。”林艺涵道。“生意?求康药房要进什么珍贵药材了?”萧公子问道。“不是药房,是我!最近惠阳港来了一大批番子,这些番子中有不少番商。我看中了其中一个番商的香料,只是我没有那么多零花钱。就来找求富钱庄贷点钱。”林艺涵道。“买香料?艺涵你要买什么香料?”萧公子问道。“麝……要你管?就说借不借吧?”林艺涵问道。“借什么借!要多少钱?我给你!”萧公子胸脯一挺道。“一百两,你有么?”林艺涵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两?什么香料这么贵?”萧公子问道。“你又见过多少香料。香料贵的,贵比黄金。什么香料不用你管,一百两你有么?”林艺涵问道。“你知道我爹管得紧,我的月钱也不多。一百两我暂时没……”萧公子组织语言道。“那正好,我原也没打算让你帮忙。萧公子你自己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就问求富钱庄借贷好了。办手续吧。”林艺涵道。“艺涵……”萧公子道。“是要抵押物吗?我用我每个月的月钱做抵押,我每月十两例钱,萧公子你给我评估一下,我能不能贷一百两银子。”林艺涵道。“能……当然能,只是……”萧公子道。“只是什么?哦,对了,我忘记了。借钱是要利息的。萧公子利息怎么算呢?”林艺涵道。“艺涵谈利息就见外了,哪怕没有我在,凭我们两家的关系。你要借钱,求富钱庄也不能收你利息呀。只是我怕你一个姑娘家被番商给骗了。”萧公子道。“要说算账,放贷我可能比不上你萧公子,可要是说药材香料,恐怕在这惠阳港,比我懂得多的人也没几个了吧?”林艺涵骄傲道。“那是,那是……艺涵你在药材上的造诣,惠阳港几家商号都是有口皆碑的。只是无奸不商,特别是番商做了一票,就走了。要防他们以次充好。”萧公子道。“无奸不商?家父常说经商以诚信为本,偷奸耍滑都是小道,害人者终害己。”林艺涵反驳道。“世伯说的自是不错。可……”萧公子一时语塞。“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和你开玩笑呢。走吧,办手续去吧!”林艺涵笑道。“哈……好……好好好。小李,准备贷款文书。”萧公子开心道。---------------------------------------------------------------“六哥,你透过屏风在看什么呢?”金宏问道。“哦……在看舔狗。”茅安随意回了一句。“什么?什么狗?”金宏问道。“啊……没什么狗。我在看这求富钱庄的日常经营情况。”茅安道。“咦,那个不是泗河边遇到的小娘子吗?”金宏道。“轻点,人家过来了。”茅安拉着金宏离开。“怎么样,求富钱庄的箫掌柜肯出来见面吗?”茅安问道。“据说,前两天有人也来找过箫掌柜。箫掌柜见过来人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去皇家寺庙灵觉寺,和寺里的法师去讲经论道了。”金宏道。“看来是三爷的人早一步来过了,箫掌柜此去灵觉寺不过也是为了避一避。”茅安道。“那我们怎么办?”金宏问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