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交锋(六)(1 / 1)

(「前情提要:瞿浪放足逃跑,却因为木匣实在沉重,扑倒在地上。他听见李拓焦急地寻找自己,却不肯为他所救;又听见肖先生的呼喊,于是遭了擅口技的汉子和沈思允的道。」…………灰扑扑的披风下裹着李拓,他到底赶在蒹葭彻底拔离翠玉鞘前,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出落。他喊道:“手下留情!”立即迎上沈思允的冷漠。就见她向身畔汉子使了个眼色,那汉子咧开笑容,无情出手。手上一双二尺四的钩镰刀直取李拓喉咙,猛地横纵交割,欲把他的气管切破。李拓轻巧地用左右足尖把他脚踝一勾,以此为支点,身形最大幅度地倾后,令钩镰刀落了空。紧接着他又在第一时间回弹,因为有足尖勾缠,汉子不论怎么退闪也逃不开,结实的拳头不偏不倚地砸中汉子脸面,不仅鼻梁塌断,眼泪、鼻涕、血水也一并流出来。随后足尖松开,以脚跟旋转,人便绕到汉子身背,一记手刀削中后颈。钩镰刀清脆坠落沙面的同时,汉子的意识也开始涣散,向下栽翻,惊得沙砾如尖针乱绽,在周身扎出密密麻麻的孔洞来。虽扎得不深,也足够汉子身下淌出血泊,可惜不论多么殷红,都被黑色吞没。解决完汉子,李拓目光往女子身上看;却引得沈思允恼恨,使劲拽起瞿琅,将袒露出的半截剑锋贴搁在少年颈脖。她要挟道:“退后。”李拓束手无措,唯有照做,心头不禁责怪自己来得太晚。可他实在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才把痴怔的陆立川和受伤的朱绍聪抬上镖车,耳畔即有鼓声传开。李拓对于音律有一定了解,听出鼓声与先前不是一般,正想回头向丘石究竟一探,陡然就见遍地沙子被牵引得一粒粒堆砌、一层层叠合,不消片刻,已形成一堵阴森的漆黑墙壁。若只有一面黑璧,还不至于让众人惊骇!然而眼睁睁瞧见一面面黑璧将周遭视野全部阻拦,就连向来沉着的李宏帆也寒毛卓耸、瞳孔震颤。不少人都朝李拓望来,对于未知的恐惧令他们都想把这位宗流玄士在身边留挽。李拓自然在他们的目光中迟疑了。可李宏帆坚定地在他肩头一拍:“去!”虽然弄不清楚此趟行镖的真正目的,却看得出车里的孩子和匣子比镖车上的金银和陆立川腰带里的钥匙更要紧。他独自迎对所有人的目光,道:“我们都是爷们儿,可以照顾自己。颜姑娘和瞿小子更需要你。”李拓听罢,点头,对他道:“当心。”跟着,向众人抱拳作揖,继而双指拢结,随风遁去。面对眼前拦路的黑璧,他伸出呼风的剑指,牵纵狂卷的疾风,朝沙砾轰去。就见狂风俨如巨钻,三下五除二就把严密的黑璧凿开。他随风而动,由窟窿、破隙中掠穿,旋踵竟见车厢正在地上侧翻,肖先生则在三名汉子的夹击中不断退战!放在平时,仗着「洛水无恨掌」绵延不绝之威,肖先生是有信心同三人打成平局的;可现在右胸膛上中了一剑,固然避开要害,却也致使他仅剩招架之力。肖先生的步伐愈来愈零碎,既要闪去长枪,又要躲让三尖叉,逃过刀锋的同时,还要留意脚底的砾刺挺扎,一心要掰作四瓣,能如刻下这般不输,已经是千险万难。长枪穿梭如龙,眨眼间已冲逼至他的面堂。他虽还在后退,可退势又怎及枪尖破空冲锋?想凭空手入白刃,可三尖叉和铜陵刀岂非追在左右,等待他露出破绽!倘使以双掌擒枪,就势必接不下叉、刀;假若留手等着叉、刀,难道要以一口铁牙撄枪锋?进退两难的肖先生委实有了倦怠,突然如若垂死鱼儿,认命地把尾巴一瘫,不作挣扎。在眼皮都快翕合时,李拓由旁杀来,一脚踢在枪身,挑得长枪向空扬蹿。本是等死的眼睛火光复燃,凭借多年的经验,自是瞧出了点破局希望来。拼不拼?念头在肖先生的脑海里萦环,瞳孔一缩,宁可死战!一直退却的脚步陡然向前迈,自然会迎来砾刺尖扎,钉穿了他的脚板,可他却咬紧牙关,已经做好打算!不顾疼痛袭来,他已猫腰将三尖叉和铜陵刀避散,接着挺掌,直扑上挑的枪杆。一掌之力,便将原本三人“品”字形的站位破坏,旋即放足跟上,一双大掌将持枪汉子笼罩起来。他于白驹过隙中拍出十掌,除了伊始一掌因脚板的疼痛落空之外,接下去的每一掌都照着他的想法施展。他率先以两掌将汉子手中长枪拍脱,接着再出两掌同汉子的拳头硬碰争锋。叠浪的掌势不是因丢枪而恼羞崩出的拳头能够抵抗,立即推震得汉子两臂向左右撤散。于是「洛水无恨掌」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双掌再袭,在汉子的肩胛荡开;汉子以为骨头都被拍散,身形不由松懈垮瘫。瘫落之际,又被双掌由下至上地捧托,恰好捧在下颚两侧,托得抖颤抽搐起脸部肌肉。汉子眼里余剩下溃败,眼巴巴任由致命一掌朝颅顶轰贯!在肖先生的江湖历练里,至少有十三人七窍流血地死于这一掌下,念在先前女子剑下留情,他到底在最终将掌力轻缓。汉子晕瘫在地上后,肖先生目光如电,疾射向李拓,道:“再来!”李拓知其心意,拉直了持三尖叉汉子的手腕,肩顶他的腋下、腰侧,双指又是一划,把他向肖先生送去!保养得极好的双掌落在汉子身上宛如雨点一般,固然避开所有要害,却也把人体能折的骨头全部打散。肖先生又一声厉喝:“最后一掌!”下一刻,铜陵刀汉子也被李拓甩了过去。紧接着,便看见一只手掌裹挟劲风强袭汉子面堂,骇得他连眼睛都难闭上,呆呆看着掌锋在自己的睫毛前停下来。魂飞的汉子两股战战,腿间湿了一片,流淌顺着裤管,全身一鸟蔫,再无以站立。宣泄了积郁的肖先生也用尽体力、精力,身子向后栽去,好在被李拓一肩扛起。李拓将肖先生扛回侧翻的车厢里。肖先生无甚力气,仍是伸手去抓李拓小臂,指着瞿琅奔逃方向,道:“瞿小弟往,”吞咽了一口气:“往那里去,有人追在后边,你……赶紧……”虽然不合时宜,李拓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肖先生清楚他的心意:“颜姑娘没,事,只是说要砸,砸鼓去。”李拓无奈叹息。他将肖先生的手按置在右胸口后,脚步一提,人便朝着瞿琅逃亡的方向迸去;然而鼓声骤乱,黑璧有消有长,居然重新划分空间格局。李拓只得放声叫道:“瞿兄弟!”声音和砾刺一同出去,却没有得到回应。正当他环顾四壁之际,忽而听到有人在喊:“小兄弟,你在哪里?”那声音简直同肖先生有七分相像,他却知道肖先生绝没有这样的中气说话。瞿琅却以稚嫩的声音应答道:“我,我在这里。”李拓眉头一凝,赫然就在附近!确认方向后,李拓破壁而去,立即撞见瞿琅被拖入另一片空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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