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暗无天日(1 / 1)

(不知过了多久,千盏被浑身传来的刺痛惊醒,大约是魔息花粉附着在皮肤上太久的缘故,她难耐地动了动身子,却听一阵哗啦啦的金属摩擦声,抬眼一看,适才发现自己正被手腕粗的铁链拴在一间暗殿中。她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开始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她记得当时她将璇玑扔出去时,那些血罗刹竟没有一人去追,仿佛毫不在意一般,这令她颇为不解。按理说,陵煊若要对抗仙界,璇玑必定是一件强大的法器,他岂能这般轻易地放弃?她还欲细想,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警觉地望去,来人却是陵烨。他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戏谑地与她打招呼:「你终于醒了呀,翡宫家的小妮子。」那张与陵煊相似的面孔,只需一眼她便再忘不掉,犹如十五年前一样令人恨意升腾。这两个人,她都欲杀之而后快。「怎么是你,陵煊呢?」陵烨勾勾嘴角,道:「兄长事务繁忙,便派我来「关照关照」你。」千盏嗤笑一声:「不愧是他养的狗。」他并未被她的话激怒,反倒挑了挑眉,抱起肩颇玩味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罢?区区十多年,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她咬牙切齿地瞪他:「你们把我父亲如何了?他怎会变成这样?!」陵烨略一想,知晓她在说她那凡人养父,于是慢条斯理地道:「你应知道罗刹为何意,原本下了阴曹地府的鬼,身体早该腐朽,是我让他活过来,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让你们父女团圆,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呢?」千盏愤怒地将铁链扯得哗哗作响,「混蛋!你竟敢侮辱他!让他安息!」他瞥了眼捆着她的铁链,轻轻一扯,那铁链骤然收紧,将少女悬空吊起。她晃了一晃,四肢被勒得生疼。「别急别急,抓到了你,他自然也就没用了。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说着,他抖开腰间的长鞭,笑得阴冷,「交出愈露,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千盏面无惧色,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带鄙夷:「做梦去吧,你尽管折磨我,不过最好别在我求饶前将我打死。」陵烨闻言,两手扯了扯鞭子:「有魄力,那便让我瞧瞧你能挨几下罢。」话音刚落,那带倒刺的长鞭便飞了过来,嵌进肉里是火辣辣的疼。一鞭割开她的衣裳露出洁白的皮肤,再一鞭割开皮肤露出里头的血肉。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少女的下半身已滋滋地往外淌血。陵烨打得乐此不疲,似是十分快意,有意挑她身上的伤口重复抽打。然而即使鲜血淋漓,她依旧咬紧牙关,直到将嘴唇咬得血肉模糊,也未哼一声。不知过了多久,千盏只觉双腿已经疼到麻木,脑袋也因失血而不甚清醒,陵烨终于停了手。他倒是不曾料到一个妮子竟能忍受这么久不哭喊,不免觉得有些无趣。大约是打累了,活动了一下胳膊,收了鞭子才道:「今日就到此为止罢,你且好好休息,咱们明日继续。」千盏冷汗岑岑,舔舔嘴角的腥甜,声音沙哑:「恭候。」......殿内门窗紧闭,外头森白的月光隔着窗户纸零零星星地落进来,在地上撒了些光亮,隐约可见脚下已经干涸的血迹。千盏十分困顿,却又被身上传来的疼痛搅得无法入睡,不知荆未和斥紊有没有顺利逃脱,亦不知自己现下身在何处,是否还在苍梧之渊中。不过自她醒后,外头的天色一直都晦暗不明,应是还在魔界之中。四周空荡荡的,除了一盏生了锈的烛台之外再无他物,身上的铁链着实牢固,她费力思考了许久,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逃离此处,只得暂时作罢。昏昏沉沉闭了会儿眼,外头天亮了些,想是一晚过去了。陵烨果然又来了,这次他身后还跟了两个血罗刹,手中提了两桶水。他打了个手势,那血罗刹便将水桶放下。他邪邪笑道:「早啊翡宫家的小妮子,昨晚休息得可好?」千盏警觉地望他,又看了眼那半人高的水桶,眯了眯眼。那水有些浑,微微泛红,不知里头添了什么东西。陵烨坦然与她解释:「昨日的程度对你来说似乎还不够刺激,今日我便带了这魔息花粉泡的水来。魔息花的滋味想必你已尝过,到时候将它往伤口上一浇,保准让你满意。」他往她身上做了个撒水的手势,语气愈发不善,面上兴奋之意尽露,「如何?是不是听起来便叫人舒爽至极?」千盏充耳不闻,将目光移向别处,不屑理他,心中却是忐忑至极。他抬手一鞭抽在她的肩胛上,新伤印在旧伤上,使原本开始结痂的皮肤再次被割开,千盏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不待她喘过气来,陵烨一捏诀,便将那桶水往她身上浇去,泡着魔息花粉的冷水淋下的瞬间,少女终于尖叫出声来。那是一种仿佛有千万条蚀骨虫撕咬四肢百骸般的刺痛,先前花粉粘在皮肤上便叫人痛痒难耐,更何况渗入伤口,那感觉让她差点昏厥过去。千盏紧绷着颤抖不止的身子,倍感虚脱,喘了许久,眸中却是寒光瘆人,她抖着声音冷冷一笑:「你最好趁早将我杀了,否则等我逃出去,他日定当加倍奉还......」陵烨拭了拭鞭上的血珠,漫不经心道:「你若有能耐,大可试一试,不过,将来我们吞了仙界,要少一个你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她闻言嗤笑:「丢了璇玑,你们拿什么开战?」「哦?你是说这个?」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玉球来,那模样与璇玑竟一般无二。千盏大惊,这...?!他掂了掂手中的玉球,哈哈大笑:「实话告诉你罢,这颗「璇玑」与你盗走的那颗都是假的。真正的璇玑有我兄长寸步不离地看护,岂能这般轻易地让你得手?」听他的意思,似乎陵煊早已料到她会寻来,特地布了个陷阱等她自投罗网。她原先就奇怪那九吟怎会毫无顾虑地告诉她陵煊的藏身之处,如此想来,他们早便串通好了,都是故意引她上钩的。她如今只恨自己太愚蠢,三言两语便轻信了那魔族之人。可恶,到头来竟要白白送了这条命么......又一桶冷水浇下,千盏猛打一个激灵,眼前一阵发黑。她使劲咬了下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浑身却抖个不停。陵烨叹了口气,好似颇为惋惜地道:「你若早点交出愈露,我说不定还能怜香惜玉一些。」她「呸」的地吐掉口中咬出的血沫,无力地抬头,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想要,我自然更不可能给你,何必说这么多废话。」「其实愈露于我而言并不重要,只是你这般痛苦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享受...」他淫邪地笑起来,忽而伸手抚上少女的脸庞,细细摩挲,缓缓而道,「知道么?你与你母亲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这股倔劲,每每想起那日她濒死的模样,便叫人兴奋至极...」「天杀的!你给我闭嘴!!」千盏暴怒大吼,身上的铁链顿时被扯得一阵哗哗作响,她眼中溢出血光,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男人笑得愈发猖獗,任由少女在眼前挣扎抓狂却又无济于事,他临走前还留了几句话:「不妨告诉你,兄长如今已能完全掌控璇玑了,你偷回去的复制品也仅有使用一次的威力,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仙界拿什么来与我们抗衡。」......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醒的时候多是陵烨变着法的折磨她,一桶一桶地往她身上浇魔息花粉泡的冷水,昏的时候也多是疼得受不住了才眼前一黑。陵烨不杀她,甚至还灌了她两粒丹,以保她死不了,便真如他所说,是在享受折磨她的快意。千盏现在除了还能听到胸口微弱跳动的心脏,四肢皆已渐渐失去知觉,她连说话都无力,只希望能倒一倒,若能他来的时候昏着,走了以后醒着该多好。她不晓得母亲生前是否也受过这样的痛苦,每当想及此处,那破败的身子又开始因愤怒而颤抖,她用尽一切清醒的时间来思考如何与他们同归于尽,只是如今她似乎快要不行了。殿中昏暗寂寥,便十分容易让人陷入迷惘。千盏不知自己被关在此处已过去了多久,也许才过了一日,也许已经过了十日。记不得陵烨是第几次来了,视线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使劲眯了眯眼,垂着脑袋只看到一双漆黑的靴子。他懒洋洋地望着奄奄一息的少女,语带得意:「之前不是还很犟么?怎的这么快就不行了?」少女无声良久,像是不再反抗,却突然低低地笑起来:「陵烨...你真像条狗......你大哥该不是嫌你毫无用处才差你来看着我的罢?...不过除了欺负欺负我这半死不活的人以外,你还有什么本事呢?咳...真是个废物,哈哈哈......」陵烨脸色一沉,神色不明地眯眼盯了她片刻,忽而将铁链一松,千盏随即掉了下来,站立不稳,重重摔在地上。他将鞭子扔到一边,过来捏起她的下巴:「既然你说我只会欺负你,那今日我便疼爱疼爱你好了。」说着便抬手将她褴褛的外衫撕去,布片上凝固的血块黏连着伤口,如撕皮一般的痛。「滚开!」千盏大骇,双臂护住自己,踉跄着往后退。陵烨两步上前钳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回来,又要去撕她仅剩的心衣。她挣扎着抓了手边的烛台奋力朝他砸去,却被后者轻松夺下扔到一边,哐的一声滚到远处,他粗鲁地抚上她的身子,满脸嘲讽:「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现在倒开始躲了?嗯?」「陵烨!你不得好死!!」她在愤怒和无助中剧烈挣扎,要去咬他的手,却被男人一拳挥到地上,顿时头昏脑涨,动弹不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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