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初刻,秦臻风尘仆仆地进了神京京城,在秦家附近的胡同,遇到一个叫卖糖葫芦的小老头。
望着那一串串通红的糖葫芦,秦臻心中莫名一痛,无数原主的记忆,瞬间冲入他的脑袋,头痛欲裂。
好似被另一个灵魂侵占了身子一般,秦臻只觉手脚不受控制,下意识地掏钱卖了一串糖葫芦,循着记忆中的小路,弃马一步一步朝秦府走去。
秦臻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行到一处三进宅院的门口,忽地被一个七八岁的童子,从后边猛推了一把,恶意满满地道:
“野种,你还有脸回来?”
“哼!”
“先前我肚子不舒服,你是怎么对我的?”
看着秦臻摔了个狗吃屎,那童子扭曲的小脸上,满是大仇得报后的痛快,哼道:
“你也有今日?”
“嗯?糖葫芦?”
“快给我!”
秦臻被推到在地,仍死死护着那串糖葫芦,抚着头昏死过去的那一瞬,终于看清了使坏之人是谁。
“秦钟?”
秦臻缓缓闭上了眸子,口中喃喃地说了声“你还没病死?”,就此昏死了过去。
秦钟见他这样,唬了一跳,还以为秦臻死了,眼珠子咕噜一转,计上心头,跑进里屋找秦业来个恶人先告状。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惊慌的女声传来,“臻大爷?”
“臻大爷,您这是怎么了?可不要吓唬奴婢啊,奴婢胆小!”
一个年约十五六岁,一身下人打扮的婢女,远远地瞧见一身穿锁子甲的少年军官双眸紧闭,躺在地上半晌,不见动静。
连忙放下手中的铜盆,冲了过来,一边使劲摇了摇少年的躯体,抬起臻首,面带急切地朝里边喊了句,“小姐,臻大爷晕倒了!”
未几,一个身穿大红色嫁衣的绝美少女,手提裙摆,小跑着过来,蹲在地上,一把搂着少年军官,眼角擒泪,轻轻晃了晃他,抬眸看着跟前的侍女,问道:
“宝珠,好端端的,臻大哥怎么会昏倒在这里?”
宝珠听了,脸上大急,连忙摆了摆手,回道:“奴婢也不知道!”
“奴婢刚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准备去厨房烧开,给您洗洗头。“
“才刚走到门口,不想就见到臻大爷,昏倒在这里了。奴婢喊了半天,也不见臻大爷醒来······”
宝珠话音还未落下,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陡然从屋里传来:“逆子!老夫真是白养你了!”
“平日里,老夫是如何教你的?”
“为了一个破糖葫芦,竟是对弟弟动起手来,反了天了你!”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众人循声往去,却是一个七八岁的童子,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面上的戏谑,是个人都能看得见,
拉着一个年近七十的老翁,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只见,这老翁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锦衣,薄薄的嘴唇紧抿,气得须发皆张,干瘪的胸脯上下剧烈起伏,一双浑浊的眼眸里,闪着择人而噬的精光。
“父亲,臻大哥昏倒了!我······”
“可卿,你怎么出来了?”
“快进去!”
“快进去!”
“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理好妆容在绣房里等着就是了,不要乱跑,省得沾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老翁看也没看,昏倒在地上的少年军官一眼,催促着那名叫“可卿”的少女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