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快回绣房理好妆容,宁国府接亲的人就要来了。”
“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万不可误了吉时啊!”
秦业劝了几句,见秦可卿仍是不愿立刻,挑眉示意了一下依着门框嗑瓜子的尤老娘。
一个年过三十又五的半老徐娘,斜依着房门,看向这里,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说道:
“是啊,可卿,你爹爹说的在理。”
“姨妈给你梳头,将来定会护佑你多子多孙,来年就能给宁国府添个大胖小子。”
“你尤姨妈这话说的不错,好孩子,快进去吧!”秦业劝道。
这时,秦臻挣扎着站起身来,晃了晃才站稳跟脚。
眼前的一切,他陡然觉得好陌生,但又很真实,并不像是在做梦。
秦臻狠狠地在自个脸上掐了一把。
疼!
不是在做梦!
众人瞧见秦臻这诡异的举动,很是摸不着头脑,暗道:
“臻大爷这是怎么了?看着傻乎乎的,不会摔了一跤,就变成傻子了吧?”
秦钟见他这样,拍着小手哈哈一笑,戏谑道:“傻子!”
趁着秦臻还没反应过来,秦钟看准时机,一把抢过他手里握着的,最后一颗糖葫芦,
得意地横了秦臻一眼,秦钟扬了扬手里的糖葫芦,哼了声:
“野种,你看现在怎么样?”
“糖葫芦最后还不是让我吃了?”
“哼!”
说完,秦钟蹦蹦跳跳地去了里屋,在门口处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朝着秦臻,做了一个鬼脸,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门外远远传来一阵爆竹轻响,秦业侧耳细听了一下,忽地,面色大变,喝道:
“宝珠、瑞珠,你们两个快扶小姐去绣房!”
知秦业动了真火,宝珠、瑞珠不敢怠慢,一左一右扶着秦可卿,三步一回头地去了绣房。
“逆子,你还傻站在门口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
“快把身上收拾干净了,准备去送亲,真是养你也是白养!”
言毕,秦业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进里屋去了。
秦业离去后,院子里看戏的秦家仆人,却是不敢再耽搁了,都散开忙活了起来。
独留秦臻一个人,在院子中的空地上,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头痛欲裂。
只见,他面容扭曲,双眸时而空洞无神,时而闪烁疑惑之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苦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秦臻额头上的冷汗密密麻麻,浸透了身上的罩衣。
一个躯体,两个魂魄争持了许久,终是秦臻神魂更强大一些,彻底吞噬了那个光团。
忽地一阵妖风袭来,冷飕飕的,秦臻一个激灵,眼眸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环视了一周,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男女仆人,秦臻若有所思,良久,长叹了口气,暗道:
“你真是一个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