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籍阳翟的年轻士子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视线中荒芜的大地同那座纸醉金迷的都城洛阳形成了一种极为讽刺的反差,他难得没了与荀幽斗嘴的心思,轻声道:“不群,你经常念叨,挂在嘴边的盛世,真的能救他们,能救如我这种的寒门士子,能救大汉于危急存亡?”
“嗯?”荀幽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皮,一脸见了鬼似的看着友人,打趣道:“一贯放浪形骸的郭奉孝竟然开始忧国忧民了?怎么,今日是心血来潮还是偷偷磕了什么劣质丹药说起糊涂话?”
瞧见郭嘉脸色很快涨红,荀幽赶忙抢在这家伙发飙前,收起玩笑的态度,点了点头正色道:“过程会很艰难,兴许其中更会有不少的牺牲与付出,但事在人为,倘若在还没有亲自踏步前就因道路崎岖坎坷而畏缩,又怎能见到山重水复后的柳暗花明?”
“唉,你过去就这样,总是和道门中人一样喜欢说些神神叨叨的话,乍一听兴许很有道理,可这不就相当于什么也没说吗?”郭嘉不满道。
“什么也没说?脑子不灵就别怪道理不行,你自己慢慢悟去吧。”
在摇摇晃晃的车厢中,荀幽不紧不慢地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苹果,这些都是昨日那位张司空送来的东西。秉着不能浪费别人一番好意的打算,荀幽捧着那枚青中带红的果子,玩笑道:“前不久还总说我好高骛远,怎么今日就开始有样学样了?其实就像奉孝你说的那样,主公现在只是一郡国相,就先别劳费心力去忧心天下人了。须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在其位谋其政,连一郡的百姓都安抚照料不好,何谈天下人?”
“大道理我反正说不过你,而且去济南后我不过一介将兵长史,同云长平定黄巾山贼等匪寇才是我的职责,你作为济南郡丞,若是不能让济南百姓皆带笑颜,我肯定要去同主公建议降罪于你!”郭嘉皱起眉头,恶狠狠道。
荀幽松开肩膀,摊开双手,浑然一副任君施为的自信态度。
途径洛阳城外的十里一长亭,荀幽望着尽管闭口不言,眉目中依旧带着些许迷茫的郭嘉,笑道:“年纪轻轻就成了一郡之地的将兵长史,何必每天挂着个苦瓜脸闷闷不乐,我看你得同翼德兄多学学,那天酒醒后得知当上了都尉丞,尾巴直接翘到天上,见谁都是趾高气昂的,一直乐呵到现在,比起翼德兄的功力,你差远咯。”
郭嘉顿时起身,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反驳道:“我倒是想说明明马上就要去担任一郡郡丞了,你荀不群怎么还整天摇摇晃晃无所事事。济南附近两拨贼寇,一拨乃是当初青州渠帅张干的兵卒,现在由他的弟弟张余还有过去的手下管亥带领,另一拨盘踞在泰山还有徐州附近的山贼就更是让人头疼,我现在成日思虑落脚济南后与云长该如何去处理,你让我怎么笑得出来?”
“济南之地多遭黄巾掳掠,东平陵县肯定满目疮痍,我倒是很期待你到时候焦头烂额的可笑模样啊。”
看着郭嘉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荀幽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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