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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倾泉语 暮色怆然 1490 字 2022-10-26

(并未发生什么意外,科登在第二天上午将伊坦一家送到地方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北方,他要赶在风雪来临之前到达北方的村镇收购毛皮,在新年到来之前再做一笔生意。许镇这一晚上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比如说,他发现这个世界的夜晚亮得出奇:透过帐篷的缝隙,他可以看清阴燃篝火上升起的袅袅青烟,还有空旷的深青色夜空。偶尔会有一阵强风拂过,风压摇晃帐篷的支柱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带走帐篷里的热气。一颗星星也没有。许镇从缝隙中看了一晚上的天,一直到拂晓驱散黑夜,他都没有找到一颗星星,唯一见到的是在某一短暂的窗口期划过视野的“月亮”,并未达到让人难以直视的地步,一也无法紧盯。没有星星的夜空,过于明亮的卫星,这都不像是自然环境下的情况。最古怪的是“月亮”的运行轨迹,如果自己的时间感知没有出错,那个“月亮”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正悬在空中,其升起和落下的速度都离奇地快。想破脑袋都没想出可能原因的许镇选择放弃思考,毕竟自己初来乍到,与其原地苦思冥想不如混混时间,到六岁去问问那所谓的老师是怎么说的。现在的许镇被抱在卡莎玛怀里,挨家挨户地接受老人的“祝福”;所谓的“祝福”,其实是让老人把自己家灶坑里的灰烬抹在新生儿的脚上,具体寓意似乎是祈求小孩不要被某种动物伤害;这是一位老太太一边用手把灰烬碾细,一边碎碎念的时候被许镇听到的。只不过她说话的声音又轻又细,许镇也只听了个大概。不过看老太太的表情,许镇猜测可能有某些不太愉快的经历。许镇注意到卡莎玛有意避开了几户人家,甚至在那几家门前都轻手轻脚,避免引起注意;这几户人家比较明显的共通点是房子门前有一条沟,不清楚具体用途。一直到下午,许镇被抱到了一大家子面前,贝特和伊坦家的大儿子早已被亲戚们包围着聊天。这时候,许镇才终于感受到一种解脱:为了不让之前抹上去的灰脱落,有些老人会在抹灰上去的时候往上吐一口口水,现在这一层灰已经干成一层薄薄的壳;理论上来说,植物烧剩的灰烬遇到水分怎么样都不应该固定成型。许镇现在恨不得爬到柴房去好好研究一下这些植物到底是个什么构造,难不成还带点矿物属性?“贝特,把你家小子带来给我看看吧,他好像已经等不及要回家了。”一大家子人隐隐簇拥着的精干老头一出声便让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对等候许久的贝特来说,更是如蒙大赦,举着因为人多嘈杂而烦躁双脚乱蹬的大儿子走到老者面前。卡莎玛也快步跟进自己的丈夫。年仅一岁的幼儿并不清楚现在抱着自己的是谁,他只知道现在抱着自己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怀抱,于是本就不悦的双脚蹬得更厉害。被踩过头的许镇知道,没轻没重的幼儿这一脚下去可不是完全没感觉。老人端详了一会之后便托着他的腋窝举到半空,“真是强壮的双腿。父神一定赐予了你与之相配的强健心智。就叫你诺莱斯吧,第一代父神骑士的名字会保佑你所向披靡。”诺莱斯被送换到母亲手里,平静下来,开始啃手;许镇被转递到老人手上。双目对视。老人的脸上密布着细浅的皱纹,头发已经全白,不见半根胡须;他伸出的手依旧稳健,稳稳当当地把许镇提在一个和他视线平齐的位置。老人的眼神划过许镇的额头,“......柯萨赐予了这孩子平静的双眼,他会成为一名智慧的人的。就叫他格德奥吧,我们的语言是这么称呼柯萨的长子的。”这老头怎么还用神话名字来给家族的新成员命名啊?原许镇,现格德奥对这位给自己取名的长者多少带点情绪,毕竟被别人叫历史同名的名字会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回去吧,卡莎玛今天也跑了不少家吧。”老人把手一挥,“都回去吧,最近要开始忙起来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众人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伊坦夫妇也欢天喜地地带着两个儿子告别之后也离开了这栋建筑。“诺莱斯的故事我听说过,他的骑枪最后插在了海里形成了一个漩涡;但是格德奥的故事我还真没听过,格森先生什么时候开始讲故事啊?”卡莎玛问自己的丈夫,显然她对故事的好奇临时压过了她对孩子的关心;诺莱斯已经饿的有些不耐烦了。“等到收成结束吧,格森老爷子不喜欢人挤在一起的热量,所以他一般都是冬天才会讲故事。”贝特踢开路上的一块石头,“要想听他讲故事那可要起个大早,一到冬天,爷爷家里从早上他起床开门开始就有人进去等他讲故事。我记事开始听了十多年了,他一直没讲过重复的故事,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开始重复。”“哎呀,那我可能只能听一听贝伊莎的转述了。”卡莎玛捏长了声音,“冬天真的不想起床嘛......”“哼哼,我可有得办法让你起床。”贝特自信满满,胸有成竹,“葛温先生可教了我一手。”“嘁,不就是把被子掀了吗,小时候我爸妈也用过,我现在可有方法对付。”卡莎玛不甘示弱,“我可不会屈服的!”“哼哼哼。”贝特不再说话,许镇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出他依旧自信,甚至有些高兴卡莎玛猜错了方法。年轻的夫妻俩嘻嘻哈哈地说笑着,直到诺莱斯惊天动地的哭声撕破夜晚的寂静,傻子夫妇这才快步赶回自己的住所。房屋的结构和设计,对于追求实际的乡下人来说,美观永远不是首要追求,耐久实用才是真理。所以从房屋的结构可以间接推断出一个地方的气候饮食习惯之类的细节,就比如说眼前这栋将会伴随着许镇成长数年的房屋:虽然是平房,但是这一层做的很高,说明材料很结实,不是随随便便晒干的泥砖;房屋的屋顶平整,上面晒了很多被砸开拍扁的果实,说明这一带全年降水并不算多,也没有集中下雨的时节。比较有趣的是,今天一整天,许镇都没有闻到什么异味,说明整个村子都没有人在饲养家畜。如果没有动物代替人类做一些重体力劳动的话,耕作还有加工食物这种生产行为应该怎么完成?屋子里的地面很干净,左手边的角落倚着两架梯子,右边许镇只来得及瞟了一眼就被抱到了左边的房间,毕竟还有一位哭声震天的小祖宗要解决吃饭问题。许镇想看看厨房,毕竟民以食为天,吃饭这一块很能反映出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的交织作用。甚至,许镇想起地球的历史的某一时期,发展到鼎盛时期的宗教神权也能限制食物的烹调方式。不过现在自然是没有机会,诺莱斯被哄睡之后,笨蛋母亲没有喂小儿子就去了厨房,留下装睡的格德奥哭笑不得:虽然自己不需要,但是完全把自己儿子忘了心也太大了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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